嘲讽男自然是若兰派来的,她听闻朝生又约见小侯爷,于是随手拉了个人,一通威逼,没有利诱,那人便屈服了。
那人本不敢开罪小侯爷,但听闻只是嘲讽小侯爷几句,情节似乎算不上严重,况且姑娘说了会保他不受责罚,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去了。
殊不知这一下直接对小侯爷造成了暴击伤害。
这几件事足以成为小侯爷人生中最黑暗的黑历史啊,说出来简直能令闻者落泪。
——笑出眼泪的那种!
万幸的是,他的下属并不知情,堂堂小侯爷的颜面总算得以在自己人面前保住,这是小侯爷仅存的一点慰藉了。
琼琚院里,一堆人围坐在火盆前,兴趣盎然地讨论着下一回该怎么给小侯爷下套。
捉弄小侯爷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上了头,莫名还有点成就感。
“不如这样,咱们雇个女子去勾引小侯爷,然后反咬一口,说小侯爷强抢民女,怎么样?”若兰不愧是资深戏文爱好者,馊主意信口拈来。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这已经不是捉弄人了好嘛,这是送小侯爷去吃牢饭的节奏啊!
“咳……”莫离干咳一声,弱弱地道,“这样不好吧……”
被若兰一瞪,他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这样对咱们雇佣的女子不好,有损名节。”
“嗯,也对。”若兰若有所思点点头,摸着下巴想了想,“那你们去小侯爷住的客栈投宿,找机会把钱财藏小侯爷房里,再报官,要求官差搜客栈……”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这不还是要送人去吃牢饭么?
虽说小侯爷肯定不会有事,但姑娘这想法十分危险呐!
“姑娘,此计不通。”这回换钧泽开口了,“小侯爷何等身份,岂会偷盗财物?小侯爷只需亮明身份,官差自然明白此为栽赃陷害,届时捉弄小侯爷不成,反将咱们自己人搭进去了。”
众人齐齐点头附和,同时在心里长松一口气。
若兰又接连提了几个法子,皆被众人七嘴八舌否决了,她索性随手指向其中一人,让他想个可行之计。
被点名那人四顾一番,小心翼翼开口:“我脑子不好使……”
众人齐齐鄙视之。
分明是脑子太好使,才说自己脑子不好使。
出主意的人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傻子才往自个儿身上揽事。
所以,这主意必须由姑娘来出,而他们只是“屈服于姑娘淫威之下,被迫参与恶作剧的倒霉蛋”而已。
“好啊你们!”若兰重重搁下手里的暖炉,“唰啦”一下站起身,小手指了一圈,有一个算一个,“看戏的时候一个个争先恐后,叫你们出主意就推三阻四!”
“合着我是主谋,万一事发就把我一个弱女子推出去受罚是吧!”
“你们这是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卖友求荣!不跟你们玩了!哼!”
也不管成语用得恰不恰当,她一口气嚷完,又坐原位,小嘴一瘪,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门口传来脚步声。
不是他们家公子又是谁?
这一日,琼琚院的走廊里齐刷刷跪了一排人,迎风流下悔恨的泪水。
娇客处理完公事出来透气,恰好撞见这幅奇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她噙着幸灾乐祸的笑踱过来。
“呀,怎么都在外头跪着,地上冷不冷啊?”
“你们所犯何事,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们求情不是?”
没人敢接这茬,一个个跪得笔挺,目不斜视。
倒是屋里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娇客大人要是觉得有意思,不如也跪一个试试。”
娇客大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跪着的一排人不约而同莫名感觉有点小爽。
原来人倒霉的时候,看到别人也倒霉了,居然是这种心情?
娇客完全没想到整日窝在偏厅里烤火的若兰此时会在朝生的书房里,躲是来不及了,只好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书房里暖融融的,好比阳春三月。
自小年那场雪后,气温便已回暖,整个琼琚院里,唯有格外畏寒的若兰依旧日日佐以火盆,暖炉从不离手。
书房里那两个火盆是为谁准备的,自不必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忍着心底的不快,娇客端起笑脸,对书房里那两人打招呼。
意料之中,小姑娘冷哼一声,继续看她的话本。
朝生冲娇客笑笑:“我正好有事与你相商,过来坐。”
因怕若兰多想,朝生与娇客议事时不再刻意避着若兰,除非涉及某些机密才会私底下说。
娇客只当朝生是为了缓和气氛,于是配合着落座。
不承想,朝生说的竟是攻打安乐寨的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