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1 / 3)

小姑娘衣着单薄,小脸苍白,双眼通红,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两日不见,她竟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憔悴的模样,叫人气都气不起来。

责备与担忧通通堵在心口,朝生一时无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解释?”若兰仰着头,晶莹泪珠滑过脸庞簌簌落下,“我的确不如岩客那般了解你,可只要你解释,我也愿相信,只要你肯解释……”

“对不起。”朝生取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别哭了。”

若兰一头扎进朝生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抽噎着请求:“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朝生整个人僵了一瞬,然后拥住怀里的小姑娘,缓缓收紧双臂,“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他的人生充满欺骗、算计、背叛,他也曾欺骗过无数人,算计过无数人,背叛过无数人。

信任何其奢侈,真心太过难求。

唯独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同,她的心从未被世间污秽浊气沾染,干净剔透,所以他不愿她目睹世道险恶人性险恶。

他卑劣地窃喜于她的“信任”,自私地希望她永远无知下去。

只因这份“信任”是建立在无知的基础上,一旦辩清世事黑白,所有的信任顷刻间会化作灰飞吧。

小姑娘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闷声闷气地道:“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帮我,怀疑你别有居心,现在终于知道了,朝生,我很开心。”

“傻丫头,”朝生双眼一下红了,哑声道,“我利用你,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因为我之于你并非毫无用处,我愿当你的保命符。”

就像岩客说的那样,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唯有清楚自己的价值,才能真正让她心安。而且,她不认为这是利用,而是一种“等价交换”,也是一种“捆绑”,将他们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她再也不用担心被丢弃。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一定要解释清楚,”若兰拉起朝生的双手再次认真叮嘱,“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明白吗?”

朝生笑着应下,牵起她的手,“现在愿意吃饭了?”

“嗯嗯,”她摸摸肚子皱着小脸委屈兮兮地道,“我都快饿死了。”

猫腰藏身于廊柱后的岩客目送二人携手离去,眉头越皱越紧。

由于过年期间不宜发丧,棺椁在灵堂里放了四天。

朝生到底顾念旧情,请来和尚为寒客做了场超度法事。

若兰忽尔想起:“寄春君没了,他无亲无眷的,那这山庄和他的家产由谁来接手?”

岩客面带嘲讽道:“寄寒山庄本就是朝生赠予寒客的安身之所,家产也是朝生为他置办的,理应物归原主。”说起这个他又忍不住抱怨起来,“寒客受了朝生的恩惠却恩将仇报,换作我就直接把他的尸体丢进湖里喂王八。”

“岩客,”朝生低声警告,“逝者为大,不可无礼。”

“是是是,”岩客不耐烦地挖挖耳朵,“你就以德报怨吧。”

若兰伸手扯了扯岩客的衣袖,小声劝道:“你和寄——寒客,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如今人都不在了,你就别骂了。再说了,寒客又没得逞。”

“你以为寒客放了你就代表他愿意改过自新了?天真!”岩客忿忿然道,“庄里的仆役以及那些伶人全是寒客花钱雇的杀手,当时尽数在观景阁外待命,只等寒客以掀桌为号再冲进来。得亏你两位哥哥提前摸清寒客的计划,早有安排,否则咱们通通要完!那些杀手许久没动静,寒客心知计划失败,即便挟持你也逃不掉,这才放了你。要不是朝生出手太快,接下来咱们就可以欣赏到寒客抱着朝生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表演忏悔了。”

“哦。”若兰似懂非懂点点头,本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皇后的手下,又觉得自己既已许诺相信朝生,便不该追究他的过往,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那你俩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问题倒把两个大男人难住了。

“十二客”多多少少都杀过人,有坏人也有好人,缺德事没少干,若依律处置的话,每种极刑或可都来一遍,估计死后还得下油锅滚上一滚;然而他们杀人作案的终极目的是为维护国家政权稳定,铲除朝中逆党,从某种意义来说,算不上奸恶之辈,只不过手段不大光彩。

于是岩客腆着脸道:“当然是好人!你扪心自问,一路走来,你朝生哥哥可有半点薄待你?你岩客哥哥可有半点薄待你?”

“朝生待我极好,”若兰毫不犹豫地道,紧接着板起小脸,“可是你总欺负我。”

岩客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若兰想了想,小跑追上去,岩客身高腿长,她跟不上他的步伐,不大会儿就气喘吁吁。

“岩客,你等等我嘛。”

他不慢反快,“你不陪着你的朝生哥哥,跟着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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