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荔枝递给长公主,“长公主您先请。”
长公主一脸欣慰地接过荔枝,免不了又夸她懂事。
叶颜又剥了一颗递给孟瑾年,被冷落多时的孟瑾年简直受宠若惊,咬了一口,意有所指地称赞:“真甜!”
结果换来叶颜一记暗含警告的眼神。
长公主瞧着一对小情侣“眉来眼去”,心中喜不自胜,这才想起儿子才刚回来,见儿子眼巴巴瞧着叶颜那副模样,长公主果断寻个借口离开了。
孟瑾年这才坐到叶颜身边,从怀中取出个小木盒递给她,以眼神示意她打开。
木盒中是一条五彩腕绳,分别由白、黄、黑、红、蓝五色玉线编织而成。
叶颜拈起腕绳问:“串在这上面的是什么东西?”
“法螺天珠。”孟瑾年说着接过腕绳为她戴上,握着她的手笑道,“真好看。”
可他瞧着的分明是她的脸,目不转睛的。
那目光过于炙热,眸中的爱意浓烈到几近溢出,让叶颜既忽略不掉又不敢直视,只好转移注意力,手指轻轻抚过那颗法螺天珠问:“有什么寓意吗?”
“那是自然。”孟瑾年解释道,“这颗天珠此前收藏在南易国皇宫的藏宝阁里,据传曾是供佛圣物,可驱凶避难保平安。”
“那我还是收起来吧。”又是皇宫里的藏品又是供佛圣物,听起来就很贵重。
“别取下来。”孟瑾年按住她的手阻止。
叶颜询问缘由,她才不信一块化石可以改命。
孟瑾年面有窘意支支吾吾,把耳朵都憋红了,最终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因为…腕绳是我…亲手编的,我希望你一直戴着。”其实玉线中还夹了几根他的发丝,委实不好意思明说,他堂堂小侯爷学小女儿家编手绳本身就已经是件极丢脸的事!
叶颜倒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可丢脸的,她在大学里什么样的男生没见过,还见过织围巾送女朋友的呢!
孟瑾年有这份心,说明她于他而言比“堂堂小侯爷”的颜面还重要。
其实孟瑾年隐瞒了这颗天珠的来历——回瑜城途中,孟瑾年与顾长卿二人偶然聊起叶颜经历过的种种倒霉事,英雄所见略同,一致认为叶颜八成是命格不大好,顾长卿也就自然而然想起了南易皇宫之中有件据传可驱凶避难保平安的圣物,说拿来给叶颜做个缨络挂坠再合适不过,孟瑾年自是不愿,说顾长卿这叫“私相授受”,容易引起叶颜误会从而导致她更放不下他。顾长卿觉得此言有理,众所周知,唯有两情相悦的男女才可互赠饰品。但供佛圣物实在是个好东西,可遇不可求,错过未免可惜,于是孟瑾年提出将天珠交给他,以他的名义送给叶颜。
不过,出于私心,孟瑾年最终将缨络换成了腕绳——外男送的东西怎可被她贴身佩戴在脖子以下的部位呢!再者,她戴了顾长卿送的天珠,当然也得戴他送的不是?
叶颜不知此中曲折,只当孟瑾年出个差还不忘给她带礼物,摸着天珠喜不自禁:这并非一块冷冰冰的化石,而是孟瑾年沉甸甸的心。他将整颗心都送给了她,她理应有所表示。
这其实是她不愿欠人情的老毛病犯了。
叶颜完全没意识到,恋人之间何需锱铢必较,否则岂不见外了?而且,心意是衡量不出分量的,又该如何等价回馈呢?
可偏偏叶颜认为有,无论对顾长卿亦或孟瑾年,其实有个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准则:君若无意我便弃,君若负我我便休。
通俗地讲就是:哪怕我喜欢你,只要你对我无意,那我便放弃;哪怕我深爱你,只要你负过我,那我便死心。
对方的心意一直是她参考的准则,以此来定义两个人的关系。
这一准则同样适用于定义和其他人的各种关系,前提条件无一不是对方首先付出,她再衡量对方付出的价值,最终决定该回馈多少。
所以这回叶颜主动拥抱孟瑾年,这个拥抱代表了她的心(回)意(馈),她还给出了解释:“这便算作我的回礼了。”
可惜孟瑾年脑子里“阿颜心里只有顾长卿”的观念根深蒂固,完全领悟不到叶颜委婉的表白,回拥住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静静享受这短暂的温存。
感受到孟瑾年胸膛传递过来的体温,右耳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叶颜心里也泛起点旖旎,正打算借着好气氛诉个衷肠,忽尔闻到孟瑾年身上的味道——似乎有种清凉的气息,还有一种她从未闻过的香。
这人分明刚沐浴过,还不知打哪沾来的熏香,足见他在那地方待了不少时间。
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叶颜皱了皱眉,推开孟瑾年问:“你是刚回到瑜城吗?”
察觉到叶颜语气里的不悦,孟瑾年拉起她的手急忙道:“阿颜你别气,我的确是上午回来的,没有及时去找你是因为…因为我必须先入宫述职,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我连家也没——”他陡然想起自己此刻正坐在家中,愈发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