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只看看人回浔阳还是去齐云,结果呢?”
一路跟来瑜城不说,还想看看齐云皇帝是否同意这门亲事!
阿泽十分怀疑他家殿下的脑袋被驴蹄子蹶过——某个母老虎就是这么说的。
“阿离,公子莫不是被小祖宗那几杯毒酒药傻了吧?”否则行事怎的越发荒唐?
阿离懒得接这明知故问的废话,只以眼神警告阿泽少胡言乱语。
不过阿泽的担忧也不为过,他俩身为殿下的左膀右臂,跟随殿下多年,自是清楚自家殿下天生与常人有异。
殿下甚少感受到七情六欲,也很难打从心底喜欢上哪个人、在乎哪个人,纵然动情恐怕也不自知。再加之他最最在意的人对他恨之入骨、百般磋磨,估计让他望而生怯了,指不定至今还在自厌自弃,遗憾没能死于她手一了百了。
既放不下,又不敢靠近,哎……
正出神间,忽闻殿下发问:“她最是向往自由,宁死也不肯困于宫中,会不会受不了叶府的诸多规矩?”
这谁知道,小祖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城府深得骇人,难以捉摸,还锱铢必较!
早知如此,万不该由着她看话本,尽学些坏的,馊主意枚不胜举,以前就琢磨过如何栽赃小侯爷偷盗他人财物、如何诬陷小侯爷强迫女子行不轨之事,好把小侯爷送进监狱吃牢饭!
可怜的小侯爷被耍得团团转,连真正的主谋是谁都不知道,他们都忍不住为小侯爷掬一把同情泪。
依小祖宗的个性,安安生生嫁入侯府估计不可能,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呢!
譬如大婚之日逃婚,让小侯爷颜面扫地?
委实怪不得阿离异想天开,他们还不知道自家小祖宗的身体已被叶颜占据。
而叶颜在临江从商也并未偏离他们家小祖宗的人设,因为他们家小祖宗早年曾以第一人称写过话本,大致是她立志从商,哪怕满城男子倾心于她,她也丝毫不为所动,一心扑在事业上,终成首富。
“那必然不可能!”阿泽仍旧心心念念接他家小祖宗回来,见殿下忧心忡忡,他立马危言耸听,“太子欲纳她为妃,她宁死不从,怎会心甘情愿嫁入侯门?何况她本就瞧小侯爷不顺眼!依我看,定是小侯爷仗势欺人,强取豪夺,我可怜的小祖宗,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的委屈……”
“阿离,把这聒噪的押下去,让人看着他跪到明早。”
阿泽:!!!
“好的公子!”幸灾乐祸的阿离押着哭丧着脸的阿泽往外走,“让你多嘴,活该!这要放在从前,你的舌头早没了……”
殿下推开雅阁的门,站在走廊里,俯瞰茶楼大厅之中相对而坐的一对男女。
台上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
“……知道中州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亡周最为关键的一道防线,布防有如铁桶般滴水不漏,守城主将乃是亡周镇国大将军程秋初!这程秋初素有‘阎罗王’之名……中州是谁打下来的?太傅府五小姐啊!”
话到这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叶颜莫名心虚,鬼鬼祟祟环顾四周,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可惜同桌就坐着个认识她的,已经忍不住笑开了。
吐掉口中的瓜子皮,她斜眼睨着景行:你敢笑出声试试!
景行只好一手捂紧嘴巴,忍过这阵笑意才故作委屈道:“明明我也有参与,为何不见人提起?”
“许是…性别歧视?”叶颜胡乱猜测。
“什么意思?”
“你想啊,普天之下英雄豪杰多了去,百姓们早听腻了,不觉稀奇,可女中——咳,女中豪杰就比较稀罕了,对吧?”
物以稀为贵。
“嗯,”景行点点头,“姑且算你言之有理。”
其实并没有道理,叶颜来瑜城不过几日,她在中州的事迹就已传遍大街小巷,满城皆知,这传播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过景行并未将这猜测告诉叶颜,毕竟这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有助于她在盛京站稳脚跟。
自庆功宴那日起,叶颜便顶着叶轻舞的身份住进了叶府,景行这个义兄也跟着一起。
叶府除去叶太傅与叶夫人,其他人并不知晓叶颜的真实身份,因此叶太傅以五小姐水土不服需要静养为由,除去叶夫人与服侍叶颜的丫鬟,其他人一律不许去汀兰院打搅五小姐。
叶颜那位便宜娘亲对她格外好,嘘寒问暖必不可少,吃穿用度无一不亲力亲为,仔细周到,绝对当得上五星好评。
总体来说,叶颜对当下的生活比较满意,唯一令她不满的是,叶府的规矩超!级!多!
没办法,叶家有位帝师,为人师者自当起表率作用,叶太傅的长子又在礼部任职,首先必须自律,叶府的规矩自然也就格外多,其他官家并非个个如此。
叶颜住进叶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