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皇宫内,一群侍卫手举兵刃,如临大敌般仰望着坐在兴云殿屋檐边的红衣姑娘,一个个心里直纳闷:如此高的屋顶,她是如何上去的?
姑娘桃李年华,圆脸大眼,模样娇俏可爱,一头乌发编成粗长麻花辫垂在右胸前。
一袭大红衣裙十分惹眼,仿佛生怕人在黑夜里发现不了她似的。
双足搭在屋檐外悠哉悠哉晃着,丝毫不觉擅闯皇宫有何不妥,更未拿正眼瞧地面上乌泱泱的大内侍卫,好似那些人在她眼里根本不足为惧。
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姑娘面露不耐,冲下面嚷:“你们家皇帝起个床至于那么慢嘛?”
这姑娘长相甜美,嗓音却与容貌极为不符,粗犷且无礼。
她伸手在人群里随意一指:“那个小哥哥,去催催你家皇帝,他再不来,我可回去睡觉了。”
被指的侍卫:哥哥就哥哥,咋还带个“小”字,瞧不起人呢?
“嘿!竟敢无视本姑娘!”姑娘撸起袖子,放狠话,“有种上来单挑啊,本姑娘打到你哭爹喊娘!”
众侍卫:有种你下来啊!
双方这般对峙已有一盏茶之久,任侍卫百般挑衅,姑娘也不肯下来。
他们也上不去。
长梯搭一个她踢倒一个,拉弓搭箭,她大放厥词:我若出个好歹,今后每晚都有人去你们家皇帝房里找他!
还别说,这话他们都信!
谁知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同伙,有多少同伙,是否每个同伙都有此等身手?
瞧着玉软花柔一姑娘,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皇宫,还上了那么高的屋顶,这要是直接进去圣上寝殿……
好在这姑娘并无恶意,不但主动现身,还道明来由,足见诚意——个屁啊!
将皇宫视作无人之境,说来便来,让他们这些大内侍卫颜面何存?
传扬出去,齐云皇室威严何在?
那是这些侍卫有所不知,往常来送信的人只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会惊动任何人,哪像今夜这位大张旗鼓。
终于,一队内侍手提宫灯往此处疾行而来,很快走到兴云殿前。
内侍官仰起头喊话:“姑娘,圣上请您移步御书房一见。”
姑娘闻言手撑屋檐一跃而起,叉腰瞪向内侍官:“你当我傻啊,你们这么多人,万一把我抓起来怎么办?”
结果,内使大人三言两语就把她哄了下来。
领着姑娘来到御书房,内侍官从外面轻轻带上门。
齐皇孤身一人负手站在书桌前,胆量可谓相当过人。
姑娘全然没有面对一国之君的畏怯与尊重,招呼都没打一声。
在御书房内扫视一圈,眉头一拧,不满地问:“吃的呢?”
敢情这姑娘是为了口吃的才肯“屈尊移驾”?
“稍后自有人为姑娘送来,姑娘先坐下喝杯茶?”齐皇忍俊不已,说话语气如哄小孩一般。
只见姑娘撇撇嘴,仿佛在说‘茶有什么好喝的’,自衣兜里摸出个小竹筒放在书桌上。
“我家公子说,时机已到。”
“没别的话了?”齐皇问。
姑娘耸耸肩,“说完了呀,信你自己看呗。”
拈起竹筒瞧了瞧,齐皇并未立即拆开,又抬头对那姑娘客气道:“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代朕向公子转达谢意。”
“哦,我家公子说过了,不用谢,记得付钱就行。”说完这话,姑娘捂着肚子一脸委屈,“吃的什么时候送到,赶了半夜的路,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齐皇失笑不已,连声道马上。
等着也是无聊,姑娘好奇地打量起书桌上的摆设。
不但看,还上手摸,尤其是见到搁在笔架上的红木金云纹毛笔时,双眼倏地放光。
拿起笔问:“皇帝,你这支笔看起来好像挺不错?”
何止不错,千金难求。
齐皇却笑着道:“既然姑娘喜欢,那便赠与姑娘吧。”
一听白送,姑娘露出欣喜的笑容,模样更显纯真无邪。
“我家公子定会喜欢……”却不知想起什么,笑脸忽然僵住,面露难色,“可公子说过,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她一脸惋惜,却又舍不得放回去,拿在手里端详了又端详。
“姑娘饿着肚子赶了大半夜的路来送信,区区一支笔而已,权当谢礼,如此可否?”齐皇笑容和蔼。
“否!否!否!”姑娘一连重重说了三个“否”,“我为我家公子办事,怎可收他人谢礼?如若白拿了你的好处,万一你借此来让我为你办个事、杀个人什么的,我怎好拒绝?”
乍一听像在拒绝,可细一品味……
齐皇了然,原来这姑娘只是心思纯净,性子直率且胆识过人,并非憨傻。
“实不相瞒,朕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