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很闲?”顾长卿板起脸。
“哪有啊!”长安矢口否认。
他最近明明在忙着看好戏。
出于心虚,长安挤出一抹堪称谄媚的笑,赶紧转移话题:“公子,只把姓孟的拦在门外也不保险,还得找个由头让姑娘出不了门。”
多聪明的一个人,心思却不花在正道上,哎!
公子不免又是一番感慨,然后示意长安有法子赶紧说。
长安绕过书桌走到公子身边,俯下身压低嗓音:“公子附耳过来,我怕小甲又躲在哪儿偷听,那小子最近不知怎么的,总爱听墙角。”
还能怎么的,不就是顾长卿无意间惯出来的。
当初顾长卿派甲和乙盯着叶颜,那是小甲头一回盯梢人,别提有多上心,若非有乙拦着,小甲连姑娘如厕洗澡睡觉都不肯错过。
盯着盯着,小甲觉得这比天天待在树上屋顶上草丛里有意思多了,于是他的业务对象逐渐增多,哪有热闹他往哪凑,且对八卦的嗅觉越发敏锐。
顾府人丁稀少,论哪里常有热闹可看,除了叶颜出现的地方,就属长安所过之处了。
小甲轻功好啊,一般人察觉不到,就算被发现,他也跑得掉,有恃无恐,猖獗得不行。
长安当然不在“一般人”之列,他都发现小甲好几回了,可惜逮不住这个法外狂徒,逮着了也打不过,所以只能尽量提防。
顾长卿听了长安的抱怨,不免又是一番感慨。
瞧瞧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他省心:怼天怼地怼老板的撒谎精叶颜,作天作地的戏精长安,弱智少年小甲,一心想取代小甲成为第一刺客的心机乙,一群时时刻刻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这府里还剩几个正常的?
就算正常人住进顾府,估计没多久也会失常吧?
就拿远游来举例好了,只要不挨着长安,一切都好,顶多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可他一旦回来,不消片刻,立马变了个人,跟长安从屋里打到屋外,从地面打上墙头,两人就像猴子一样窜上跳下,好不热闹。
说起来都是泪啊!
公子很想捂心口。
这厢顾长卿长吁短叹,那厢孟瑾年愁眉苦脸。
哦,不止愁眉苦脸,额头还有老大一个肿包,老何正拿热鸡蛋帮小侯爷散瘀,小侯爷疼得龇牙咧嘴。
老何既心疼又生气:“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顾家人不简单,顾府不好进,你偏不听,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可这也怨不得小侯爷,任哪个男人听了那种风言风语都会暴跳如雷,何况姓顾的还给小侯爷吃闭门羹。
见不着心上人,小侯爷只好效仿某个梁上君子,不料才翻上顾府围墙就对上一名高手。
人不打紧,脸却丢大发了。
小侯爷悔不当初,早知有埋伏,他该在脸上蒙块布的。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才不是被人打的!”小侯爷要面子,坚决不承认自己打不过顾长卿的手下。
“不许再贸然行事,听见没!”
“知道了。”
一听这不情不愿的语气,老何就知道小侯爷还没死心,免不了又是好一通念叨。
正念着,忽听有人在门外禀报,姓顾的把人放回来了。
这六个侍卫一直被关在地牢里,黑布袋始终蒙着头,还中了软骨散。他们不清楚地牢的具体位置,但很确定,地牢不在顾府里,因为期间听过两个男人唠嗑,大意是小侯爷闹到顾公子府上去了,但被顾公子打断腿轰走了。
不用想,定是故意说来气他们的。
六个侍卫的的确确气到了,可他们被五花大绑着,没法上去揍人,所幸嘴没被堵上,于是跟对方打起了嘴炮。
不料有个口才十分了得,以一敌六竟丝毫不落下风。
但也无妨,好歹他们有六个,嗓门加在一起总压得过对方。
嗯,地牢里这几天也挺热闹。
至于对方让他们带给主子的话,六个侍卫虽然不知道小侯爷肖想人家什么宝贝,但他们不蠢,这种有损小侯爷颜面的“奉劝”,他们只当闻所未闻。
话没带到,但意思表达得十分明显——人都给你放回来了,你该收拾收拾滚出临江了。
气得小侯爷跟窜天猴似的从凳子上一下蹦起来,二话不说往外冲,老何独自一人拽不住,只好招呼大伙儿一起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一个人,怎么一沾上男女之情就魔怔了呢?
“小侯爷,天涯何处无芳草——”
“阿颜才不是草,阿颜是宝!”
众人:“……”
“京中粉黛无数——”
“连阿颜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众人:小侯爷你夸人也不能如此不着边际吧。
“侯爷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