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大姐，你又是什么身份啊？”
倒不是林芫故意埋汰这位女子，实则是这女子颧骨高本就显老，皮子也不似小姑娘般紧实，两颊又没有肉托着，五官虽则也算艳丽，然则这气色瞧去至少二十四五，林芫这才如此这般唤她。
哪想到陌生女子一听，整个脸当即就涨得通红，尤其是瞥见林芫那张粉嫩的脸颊，慌忙就撇开了脸。
方才灌林芫药的那个小丫鬟芳岩见状，登时便凑了过来，啪地一声给了林芫一个大耳刮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同我们容姑娘这样说话？”
林芫这才明白，眼前女子便是庄嬷嬷口中如雷贯耳的容凌姑娘。
只是她有些奇怪，庄嬷嬷说她是王爷的房里人，可朱总管却直接否认了。
林芫自然是信朱总管的，况且昨儿夜里两人闹的头一回，陆湛确实些许生涩，可既然如此，为何会有那样的传闻呢？
不过眼下却不是深想这事的时候。
林芫长这么大，便是从前在养父母家里，也不曾这般结结实实地挨过巴掌，当即便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抬起下颌，刚要刺回去，却瞧见女子发髻上那只晶莹剔透的血玉蝶恋花发簪，柳昭昭曾说过，血玉乃玉中珍品，便是羊脂白玉也多有不及，她不过也是个女管事，哪里来的这等玉簪，只怕也是晋王所赠。
在没摸清容凌底细之前，林芫不敢贸然行动，否则行差踏错一步，便恐是万劫不复。
林芫两眼一耷拉，登时就挤出两行泪珠，她讨好地望向容凌，弱声道：“容姐姐，你这丫鬟好生霸道，我不过是不识人，她便生生给了我一巴掌。我人微言轻，挨了一巴掌也就挨了，可这事要是传去王爷耳朵里，却怕是会让王爷误会是姐姐指使的呢。”
容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原本她还想教训训诫林芫几句的，而今却是不得不收手，她冷冷地觑了林芫一眼，而后叮嘱庄嬷嬷道：“嬷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你当知道为奴为婢的本分，林姑娘年纪轻，往后你多提点些，别叫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顿了顿，容凌又转首对林芫道：“我知你们这些做瘦马的，天生就会勾引男人，但我们王爷可不是寻常人，我劝你识趣些，不要做些无用的功夫，你若是个明白的，便给我安分些，王府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听听，这叫什么话，不过一个下人，却拿起了当家主母的款。林芫看破不说破，只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可怜巴巴地道：“容姐姐，这都是王爷说的吗？王爷怎么这样啊，分明昨儿夜里，他还亲热的叫我芫芫，夸我长得好，还说将来要同我生个好看的闺女呢。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啊？”
陆湛自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架不住林芫知道这样的话能气人啊，这不容凌一听就整张脸垮了下来，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待着。
等出了林芫这边的小院儿，丫鬟芳岩见容凌怒色不减，便小声劝道：“姑娘别听她瞎说，王爷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另一个丫鬟芳菲也附和道：“姑娘跟一个玩意儿生气做什么，她不过只是一位药，而您可是七岁就跟在王爷身边的，这情分哪里是她好比的。”
容凌垂下睫毛，她想起自己今次去报国寺的目的，更是悲从中来，“我七岁开始侍候他又如何，他还不是......”
容凌离开西苑，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去到了陆湛养伤的兰芫。
兰芫的书房内，大理寺少卿徐之焕正在同陆湛禀告袁成浩一事的进展：“袁成浩昨日从天香楼回到家中，思来想去觉得构陷王爷良心不安，于今日卯时自缢于家中，临死前留下了秦王如何利用家眷逼迫他陷害王爷的血书，血书上还写下了藏匿有千两黄金的地点。”
陆湛昨儿夜里尽管折腾了半宿，却丝毫不见疲色，他眼尾上扬的凤眸淡淡将那未干的血书一瞥，冷冷地道：“将千两黄金取出，和血书一并呈给皇上。”
徐之焕点点头，“微臣的人马已经出发去取那黄金，另不知那袁成浩的家眷要如何安置？”
陆湛轻捏鼻梁，垂眸思索半晌，而后冷淡疏离地道：“袁成浩的幼子出身才不到百日，袁夫人还有其他四个未长成的孩子，日子本就不宽裕，如今孩子们骤然失去父亲，定然是觉得天都塌了。本王素来厚待军眷，更何况袁成浩是为了维护本王而自缢，本王自是责无旁贷应当照料他的家眷。”
说得比唱的好听。
徐之焕抬眸去瞧陆湛，见他说得一本正经，黑不见底的冷瞳甚至没有半分波澜，不由得想道，“这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晋王啊，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否则死了还要被利用一把好去沽名钓誉。”
陆湛不是没注意到徐之焕的打量，于是冷声询问：“怎么？难道徐大人以为本王这么做，不妥？”
徐之焕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当即恭维道：“想那袁成浩，不过一个泥腿子出身，王爷让他在短短五年间成了六品武将，他非但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