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觉得这几日,叶竹的心情特别好,虽然那几盆建兰开花了,她也挺开心的,可没有叶竹那样天天带着笑脸,路过的蚊子都能展颜一笑。
“林兰,小佛堂的观音像我都擦干净了,你等会儿烧一壶水过去给二老太太泡茶就行。”叶竹拎着水桶走进房间,就看见林兰托着下巴坐在板凳上,双眉紧紧皱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人今儿个是怎么了?
叶竹悄悄放下水桶,轻声小步走到林兰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林兰喃喃自语,“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也不对呀……”
叶竹一听,两手一伸,突然抓住林兰的手臂往后一扭,“说谁鬼上身呢!”
“诶!”林兰刚要反抗,听到叶竹的声音,手臂用力,轻易解开了叶竹的辖制,把人拉到面前,“好啊你,胆子大了,敢吓唬人!”
叶竹被林兰搂在怀里,低头笑得浑身颤抖,“还不是你,见天的发什么呆,我叫你好几声也没听着。”
“哼。”林兰抓着叶竹的手,“我可是担心你,好心没好报。”
说着,林兰手一甩转身就走,叶竹连忙拉住她,两手环住林兰的胳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是我对不住你,你别生气了。”
“谁跟你生气了。”林兰哼哼唧唧地站在叶竹面前,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质问叶竹,“老实告诉你,你背着我做什么了?!”
叶竹被她这么一问,整个人一怔。
她虽答应了林溪亭试着相处看看,可两人之间毕竟身份悬殊,那天晚上,林溪亭本要告诉大太太和林老爷娶她为妻,是叶竹自己不愿意,想要再相处一段时间,等自己有朝一日脱得自由之身,再堂堂正正地嫁给林溪亭。
这事虽悬,但林溪亭却很有抱负,说着只要他恪尽职守,为国为民,终有一天可以请圣上大赦天下,到时候,两人也就再无顾虑。
按理说,他们俩的事,天知地知,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叶竹从来没有任何事情瞒过林兰和二老太太。
前几日她是欢喜极了,忽略了林兰的感受,如今望着林兰炯炯有神的眼瞳,叶竹实在难以狠下心继续敷衍林兰。
怎么办?
究竟是实话实说,还是继续欺骗?
“你怎么了?这事如此要紧?”林兰眼见叶竹一脸纠结之色,顿时心下慌乱,“罢了,你若不愿意……”
“不,我……”叶竹盯着林兰,殷红的嘴唇上下一合,“我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就算叶竹不说,林兰又如何看不出来?
相处十载,便是再相看两厌的人,也会冰释前嫌,更何况她们俩自小没有爹娘兄弟姐妹的疼爱,只能互相依偎,更是无话不谈。
林兰仔仔细细地打量叶竹的脸,非得把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瞧出个好歹来,才忽然从叶竹紧张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线索。
她猛地瞪大眼珠,指着叶竹惊道:“你,你疯了!竟然要与大——”
“别说出来呀。”叶竹捂住林兰的嘴,一边牵着林兰的手,“这事我只告诉你了。”
林兰这下气得狠了,她两手紧紧握拳,甩开叶竹的手,举着拳头在房里转过来转过去,“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愿针对叶竹,就腾出一只手指着门外道:“那家伙天天来,日日来,感情是以公谋私,一早就盯上了你这头不谙世事的小羊羔!”
“你快消消气,我哪里是小羊羔。”叶竹追上林兰,跟在林兰脚步后头急切地解释,“这事是我答应的,他是有心,若我没意,此事也成不了。”
“好啊,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的。”林兰两手一拍,死都不愿让叶竹碰到自己,“我还当你脑袋清醒,当年老爷想纳你你躲过了,二少爷要你你也不想,如今来了个风光霁月的状元郎,你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被他骗去了?!”
叶竹哭笑不得。
她虽有几分姿色,可林溪亭是新科状元,身边怎么会少投怀送抱的美貌女子,旁人看来,只会认为是她不配,又怎么会同林兰一样,觉得自己被林溪亭骗去了。
林兰甩袖,脚步蹬蹬,震得房间里的摆设都开始轻微摇晃。
“我不管,那人看上去就病恹恹的,当初与你一同受伤,你都醒了,他还晕着,那样弱的身子骨,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林兰双手抱臂,当即开始挑剔起众人眼中完美无缺的林府大少爷。
她说了一点还不够,又接着嘚吧:“而且,你要真同他在一起,他有这个本事娶你为妻?莫不是油腔滑调,只想骗你的身子,到时候随便给你个妾室通房之位,你岂不是被骗得团团转。”
叶竹听得连连点头,她也不反驳林兰,只是柔声细语地靠近林兰,趁林兰不注意,温柔的握住林兰的手,掌心相贴,冰冰凉凉的温度蹭得林兰心中的火气也降了几分。
“我知道你为我好,放心,我与他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