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山庄的大日子,整个山庄都张灯结彩,连通往山下的小路,都亮着一连串的灯笼。
可偏偏位于星月山庄中心的藏星阁东院,黑漆漆的。
就连那厢房内,也不过燃着一豆烛火,昏黄的烛光在窗纸上映出两个隐隐绰绰的人影。
黑夜里,夜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李鹤一身黑衣,隐于夜色,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东院厢房的墙角。
屋内的两人,戒备心太强,连谈话的声音都是压低的。
李鹤抬头往南望去,却发现那从不熄灯的藏星阁,在今晚这样的日子里,居然也是暗的。
事有蹊跷。
李鹤便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就地一滚,直接贴到了格子窗底下,终于让她听见了零星的人声。
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证实,李鹤的眸光沉了下来。
果然是谒邻人。
“谁!”
一声暴喝突然袭来。
一枚菱形镖直扑面门而来,李鹤来不及躲闪,只得抬臂挡住。
闪着寒光的飞镖没入皮肉,李鹤忍下喉间的闷哼,她已认出了来人是谁,不敢耽搁,两枚烟雾弹掷出,借着白雾的遮掩,瞬间没了踪迹。
来人正是星月山庄的庄主,李百川。
他铁青着脸,看着烟雾渐消渐散。
屋内的二人也闻声而出。
见此场景,为首的那人并未出声,而他身后那人却是语带讥诮,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听闻星月山庄乃是武林第一大庄,以藏星阁和困月阵名震江湖,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有来无回,这怎么一个小毛贼都来去自如。看来,这传言并不可信。”
“你!”李百川脸色铁青,还未待发作,便被匆忙赶来的庄主夫人韩江静给劝住了:“相公,正事要紧。”
李百川也不与那人多费口舌,只是拱手对为首那人道:“您尽管放心,今夜,无论是谁,都走不出星月山庄。”
为首之人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一言未发,径自转身回了房间。只有刚刚开口的那人还留在原地,一脸看热闹的狂妄和轻慢。
李百川暗自咬牙,喊了一声:“暗夜!”
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出言不逊的外邦人身后,突然地开口:“主子。”
那外邦人被惊得跳起,往后连退两步,后脖颈都在发凉。
毕竟,如果这人是来杀他的,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许是觉得被下了面子,那外邦人站定后,冷哼一声,也进了房间。
李百川郁气稍解,这才吩咐道:“把人抓回来,生死不论。”
暗夜应了,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院子里就只剩下李百川和韩江静两人。
李百川这才问道:“事情办完了?”
韩江静一边给他顺着气,一遍回道:“催情散已经送去羲和院了,现在就等……”
一直躲在暗处的李鹤听见这话,一时间乱了心神。
羲和院?
不好!李西……
她这一乱,未能屏住的呼吸,直接暴露了她的位置。
李百川反应极快,又是两镖直接射了过去,李鹤慌忙躲过,也顾不得再遮掩,她按下手腕上的机关,金钩射出带着她飞离了此地。
完全不顾自己的生门暴露,只一心想赶往羲和院。
李百川一晚上被接二连三的挑衅,此时怒极反笑,他飞身跳上藏星阁,看着那已经逃远的身影,直接开启了困月阵。
刹那间,天地嗡鸣,风云巨变,原本晴朗的夜空像是被混沌吞噬。
同时,一道冷光直袭而去,快如流星,击中了已经逃至数丈远的李鹤。
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落。
韩江静也纵身跳上藏星阁,站到了李百川的身边,看着这个情形,她有些犹豫:“相公,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杀鸡焉用牛刀。”
李百川却是已经杀红了眼,他面露狰狞,冷笑道:“今晚的布局,必定要万无一失。谁都不能坏了我的事!”
羲和院。
李西已经打开了房间内的所有窗户,却依旧还是燥热难安。
无法,仗着这个时间不会有人过来,她只着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在院子里困兽一样地踱来踱去。
突然,脚下震动,似有巨龙翻身,原本月光如水的夜也暗了下来。
李西扯着自己衣领扇风的手一顿,心突突地狂跳起来。
同一时间,整座山庄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异动。
客房里,和衣而卧的江月猛地睁开眼,翻身而起。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身边,不等那人开口,江月就朝他噤声:“嘘。”
二人目光对上,皆看出了对方眼睛里的意思。
江月示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