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艾伦先生”我提起宽大的上衣衣摆,颔首蹲膝行了个礼.
这位混迹宫廷的人精立马反应过来,面容缓和,顿住脚步,绅士地脱帽回礼。
“早安,美丽的小姐。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也许是在国王的晚宴上,或是威尔顿庄园的大厅?”我笑着回答。
“哦!是的!是的!”乔治·艾伦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激烈的光芒。“安娜·博林小姐!我找寻了您整整三个月,直到上星期在河道打捞到您丢失的鞋。”
“很抱歉让您这样关心我的人担心了。”我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不……”他温和的灰蓝色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却并不让人觉得的冒犯。“希望年老的骑士还能来得及弥补过错,继续拥有护卫公主的荣光。”
“当然”我用动容的、充满依赖的语气道:“您是我父亲最信赖的朋友,也将会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由于没有女士衣衫,好心的秘书小姐为我系上了她的披肩,前台小姐将她的围巾圈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很荣幸为您这样尊贵的小姐服务。”她蹲在我身前系着围巾,笑着说。
我将“好朋友”汤姆介绍给了艾伦先生,强调他出身于没落贵族,是父亲的故交之子。
“先生,早安”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却从容大方的伸出冻红的手,用纯正的英伦腔调打着招呼,没有半点孤儿院孩子的尖利嘲哳。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
以及,看来艾伦先生就是他认为值得讨好的人。
汤姆展现的良好素养和他精致的脸庞让我漏洞百出的言辞变得无可指摘,他甚至自己想好了一份说辞,在前往孤儿院的路上,塑造了一个“旧贵族的父亲赌博输光家产后抛弃怀孕的妻子,逃往美国,母亲病死后生长在孤儿院”的可怜形象。
我津津有味的看着汤姆努力与艾伦先生攀谈,展现不凡谈吐的同时透露自己凄惨的身世。秘书小姐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轮又一轮了,而艾伦先生始终保持礼貌应和着,眼神却始终放在我身上。
对艾伦先生而言,他是汤姆还是吉姆,是否出身贵族根本无所谓,因为我对他表现在意,我——安娜·博林对亨利·艾伦有价值,而他,汤姆·里德尔因为我而拥有了附加价值。
我希望汤姆能明白这一点,故意皱了皱眉,艾伦先生立刻抛下他,亲切地慰问“安娜小姐,有什么不适吗?”
汤姆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了。
“没有,只是一想到要见到孤儿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语气无助,哽咽道。
“我会为您处理好一切,您在车上耐心等候就好。”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感谢您,艾伦先生。”
我略带得意地看向汤姆,本以为他会生气。他却好笑似的抬了抬眉眼,轻轻勾了勾手指,艾伦先生的毛呢帽子慢悠悠的向上升了一英寸。
我差点憋不住笑意,很显然汤姆明白了我的用意,并用这“拙劣”的手段表示回应,或者说威胁?
或许汤姆·里德尔没有我想的这么坏?毕竟他最开始也只是一个孩子。
“还有汤姆,先生。我不能失去这位真挚的朋友,我想他的姨妈珍妮特夫人也很希望看到她唯一的外甥还活着。”
既然汤姆不上钩,那吊着他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不定有一位贵族夫人就叫珍妮特呢,我暗自吐槽。
“贵族”的头衔显然十分好用,一切手续都畅通无阻,连汤姆的手续都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只剩我们俩坐在车上时,汤姆一言不发,“里德尔”不是贵族的姓氏,艾伦先生这样的老油条不可能不知晓。
“艾伦先生不会在意的。”我轻声安慰他,“只要我能让他拿到银行基金。”
“在商人眼里,利益至上。”
艾伦先生提议先前往瑞士,“您可以散散心,伯爵先生留下的资产也亟需您签字确认”,他贴心的给我递上一杯咖啡。
Peaberry咖啡原浆的醇香在温暖的客厅氤氲着,壁炉里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橘色的火光在我的右脸颊上跳跃。
管家伯德先生熟练地接过我手中的烤瓷杯,放上两勺奶和一块方糖。汤姆坐在我的右手边的羊毛地毯上,懒洋洋的半靠着沙发,看似悠闲地拿着毛线球逗弄可可。
我看向窗外,鹅毛似的大雪纷纷而下。因为基金的事,艾伦先生已经被迫在威尔顿庄园停留两个月了,借助他的身份便利,我也顺利安顿好了庄园内的事宜,将人员做了大清洗。
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
“还有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我需要先觐见国王陛下确定继承爵位的事宜。”我伸出右手,可可非常上道的立刻跑过来,用濡湿的舌头舔着我的手背。
“艾伦先生帮助我良多,希望您也能陪同我一起觐见,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