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吃一头牛,陈昂风卷残云,海口大一碗面几句话功夫就吃了个干干净净,还不足的又添了一回。
但许是年少坦荡,想到什么,口上都干脆说了,苏淼淼留意半晌,除了一句赞面做的真香,却也没有再听到旁的动静。
所以,为什么陈昂的心声她也能听到?
陈昂也在“故事”中吗?若在的话他又是什么角,与方才那句“卿卿”有什么关系?
就在苏淼淼思量时,对面吃罢了面的陈昂,却又讲究了起来,放下碗先与吉祥要了泡松枝的净水漱口擦洗,还问吉利有没有男子能用的合香,他要拿着熏熏衣裳。
以往在泥地里打滚的人,在她香盒里一本正经选了一支雪中春信,点起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先从怀中掏出一方用绸布仔细包着的小巧木匣,仔细放到了一旁,这才去拿了小铜香炉。
苏淼淼见状,寻了个陈昂不留意的空档,伸手将匣子摸了过来!
“哎!你给我放下!”
陈昂反应很快,立即就发觉不对,奔来欲夺,只是他似乎颇有顾忌,苏淼淼刚躲了两次,便又连忙惊呼着叫她轻着些,这东西不结实,不能晃。
苏淼淼听话的放缓了动作,但还是先谨慎的退到了罗汉榻后,又叫吉祥吉利都拦着,等她先瞧瞧里头是什么。
陈昂见夺不回来,便开始告饶:“淼淼,淼淼!我叫你姐姐成不成,这个我当真有用,你先还我,赶明儿再给你送别的,想要什么只管说,成不成?”
苏淼淼自然不会理她,说话间,苏淼淼便已经拆开绸布,开了木匣──
匣子里是个小泥人。
平心而论,这泥人塑得不算顶好,泥人裙子的纹理有些粗糙,脑袋还明显捏大了一圈,但眉眼之间极有神韵。
只要认识的,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苏卿卿。
苏淼淼愣在了原处。
陈昂抓住机会抢回了匣子,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遭:“这玩意我做了八十遍!都快赶上大圣取经了,好容易得一个能看的,再来一次我便是还有这手艺,也没这功夫。要是磕坏了,就是公主的面子都护不住你!”
苏淼淼回过神,却愈发不敢置信:“你喜欢苏卿卿?”
一句话,问得陈昂话音一滞,方才还满面兴师问罪,这时却透出几分苏淼淼都不忍直视的扭捏来:“干你什么事?”
苏淼淼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的不知道?”
陈昂嗤笑一声:“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两年除了六皇子,还能瞧得见谁?”
这一次,凝滞的人换成了苏淼淼,又因六皇子三字勾起了满心的空洞惆怅,连面色都黯淡起来。
陈昂却无暇理会她,包好泥人后看了看天色,干脆起身:“下次再与你计较,省的天晚了,再耽搁我进不去祈安院。”
苏淼淼心口反击:“便是天不晚你也进不去,姐姐喜欢的人又不是你。”
她现在知道陈昂在“故事”里算什么人了,与她一样,一个喜欢书生,一个单恋小姐,都是做配的丑角!
陈昂一点没怒,反而得意似的扬了头:“你姐姐不喜欢我喜欢谁?”
苏淼淼想起故事中的谶言,又疼又苦:“自然是喜欢萧予衡。”
陈昂愣了愣,当真生了气:“你这是什么话?这盛京里,天上飞过一只蚊子都知道你喜欢箫予衡,卿卿是你亲姐姐,怎么会去牵扯他?”
苏淼淼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昂几步上前,怒色更甚:“从前京中那些闲人满口胡言,议论卿卿可怜,我还出头教训过,如今看来,却是传言非虚,你这样败坏亲姐姐名声,长公主知不知道?”
“我与你说话,你扯母亲做什么?”
陈昂骂旁的都罢了,可最后一句,这是在问母亲,还是在指责母亲不慈,与她沆瀣一气欺辱继女?
苏淼淼也被激出了满腔怒气来,寸步不让:“陈昂,阿娘是怎么待你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陈昂一时冲动,说出长公主后其实便已后悔,闻言也干脆低头:“是我失言,稍后自去与公主请罪,任凭责罚。”
只是认错之后,还是不肯放过苏淼淼,继续追问:“那你呢,卿卿又有何处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怨她,造她的谣?”
苏淼淼神情一窒,却又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怨苏卿卿吗?自然是怨的。
她一早心痛畏惧,放言不再喜欢箫予衡,也只是觉得即便姐姐与衡哥哥是命中注定,她也不该迷了心,推人下水试图杀人,但这“罪不至此”想法,实际便已默认了,苏卿卿有罪。
总能不怨呢?明明是她爱慕衡哥哥在先,按故事中所言,她甚至还与衡哥哥定了亲事,姐姐却与妹妹的丈夫心生情意,还在腹中有了孩子——
这算什么呢?
但此刻面对陈昂的质问,要她说出姐姐有何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