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邪的动作真正引起了汪家的注意时,你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个名字。
“黎簇?”
“吴邪把他带去了巴丹吉林,他们正在找古潼京。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吴邪前面接触的那些人很大可能只是幌子,黎簇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
他们推测:“黎簇和吴邪应该是同类。吴邪现在已经无法再读取费洛蒙了,所以他找来了黎簇,黎簇就是他的替代品。他肯定已经将之前读取到的关键线索都告诉了黎簇,也就是说,现在黎簇才是事件的核心。”
神秘的古潼京里存在着巨大的谜团,而谜团中可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几十年前张启山在那里进行过一些研究,他或许得到了某些成果,但很可惜,伴随着他带去的人的死亡,一切又都被掩埋在黄沙之下了。
现在吴邪摸到了一些线索,他决定重启那个地方,而且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
汪家正在进行判断,他们是否也应该参与其中。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将目标定为黎簇,他们要让对方加入这个“家”,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汪岑变得忙碌起来了,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你看透现如今汪家的结构。
这个家族自有一番严丝合缝的运作方式,你很难从某个环节插入其中,除非你有一个合理的、能够令所有人都信服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你能得到的权力也不多。他们所推崇的是“平等”,他们将这个地方称之为“家”,他们的理念是用真心、用爱来维持这个大家庭的运转。
而你一贯以来都在支配他人,神秘与恐惧都是你的帮手。
你心里有一个不同于他人的时间计量方式,你在等待某个合适的时间来临。漫长的岁月里等待才是你的常态,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你变得沉默、变得冷酷。
汪岑从繁琐的行动中抽出空来见你,虽然你大部分时候都对他很冷淡,但偶尔也会有些许情绪流露出来,这就成了他的依据。
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那些冷淡,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在你心目中已有一席之地。
汪岑没有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你,既然你不在楼顶看海,那就只会是在房间里。他从顶层下来,发现你的房间居然关着门,这是极为罕见的。面对闭门他迟疑了一瞬,但最终没有敲门。
房门没有上锁,所以他轻易推开了,他的视线没入一片黑暗。汪岑感到一阵违和,他差点以为你不在房间,按照他对你的了解,你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待在黑暗里。
熟悉的花香从房间里扩散出来,但其中又夹杂些许其他气味。
他敏锐地嗅见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那绝不是一点点血就能制造出来的味道。
汪岑心里一惊,目光在屋子里寻找气味的根源。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那个鲜红诡谲的图案上,呼吸几乎停滞,你坐在图案的中央,低垂着脑袋,黑色的长发宛若水草般铺在身上。
那个图案并不工整,蜿蜒蛇行,扭曲而又怪异,汪岑试图看清它的形状,但他失败了,他只能判断出这就是血腥的根源。
血绘成的图案散发着一股可怕的狰狞。
房间里的气息过分压抑,温度比屋外低很多,窗帘闭合,光线黯淡,阴气森森,你坐在那里的模样看起来如同苍白的女鬼。
听到开门的动静,你慢慢抬起了脸,汪岑心底里炸开了莫大的恐惧,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张骇人的面目,那张脸苍老得仿佛干枯的树皮。
那一闪而过的惊悚面容仿佛烙印般刻进他的脑海。
汪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了,他的头和肩膀被无形的力量所压迫,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的骨头正在咯吱作响,那股力量几乎要压断他的脖子。
他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场合,他的眼睛看到了不是他能直视的东西。
你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突如其来的濒死感无比清晰。
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天罚般降临了,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几乎令人绝望。
窗帘已经被拉开,你还打开了窗户,阳光落在他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暖意。房间里的气味随着空气的流通逐渐变淡,汪岑脱力地躺在床上,他费力地转过脸去看地面,却发现地面上的图案不知何时消失了。他开门后只看了一眼,甚至没能看清那个图案的具体情状。
“……你在做什么?”汪岑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地问你。
“易卦。”
他想起来了,在那微乎其微的关于你的记载中,你的确擅长卜卦。
但他没想到你是用这种方法卜卦。他的眼神看向你的手,血正从你的手上不断滴落,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你的手掌上有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划痕,但神色却很平淡,仿佛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