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剩余不多的食物早在地宫里就已经消耗殆尽了,吴邪他们迫不得已将希望寄托在了路上的虫子,靠着这些本不该用来饱腹的生物,他们勉强维系了继续赶路的体能。
回到地面上,闷油瓶的意识还是浑浑噩噩的,但他偶尔也能有片刻的清醒,不过很可惜的是,盘旋于他头脑之中的事物过于混乱,以至于根本无法描述出自己在陨玉内究竟看到了什么。
比起失望,吴邪感到更多的是难受,看到闷油瓶变成这样,他心里比谁都更不好过。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们早就已经是不能彼此抛弃的朋友了。起码吴邪是这么觉着。
雨林里,吴邪强忍着恶心吃下了虫子,随即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你。在他们都迫于艰苦条件而不得不克服内心障碍屈服现实之际,唯独你置身事外。
明明你看起来如此虚弱,甚至脸色苍白得跟闷油瓶都有得一拼。
吴邪同样很担心你。
虽然你们认识不过十余天的时间,但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况且因为有你带路,他们才能顺利从地宫里逃出来。
即便一开始他对拖把那群人说你们是朋友不过是随口应付,可现在你们真的是朋友了。
你们好不容易才活着从地宫里走出来,吴邪希望你也能活着离开魔鬼城。
吴邪将新抓到的虫子去头后递给你,你看着他保持向你伸出手的姿势,片刻后你终于慢慢地抬起了手,接过他手中的虫子。
你的眼泪掉得毫无征兆,胖子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又哭了,他有些怀念起阿宁来,阿宁的心总是像石头一样冷酷。
不管遇到怎样恶劣的状况,她都没有掉过眼泪。
但阿宁已经死了,她的尸体也被蛇群带走了。
胖子别过了脑袋,吴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你落泪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梦里那张傲慢的脸庞。
吴邪有些恍惚。
那张脸,实在让人想不出来落泪的情状。
“你还好吗?”他犹豫了一下,将手掌轻轻地放在你的背上。
胖子扶着闷油瓶,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吴邪,”你抬起脸来看他,泪水浸湿了你的脸庞,看起来几乎有些可怜,“你会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吗?”
吴邪愣住了,他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你就是这么觉得,你觉得你以前也有过将彼此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他也曾对你那样好。
就是送你玉饰的那个人吗?吴邪直觉这么想。他脑海中那个看不清脸的身影浮现出来,但是这个念头未免太过荒谬。
那只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梦而已。
吴邪没有说话。
你的行为在胖子看来实在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你或许脑袋有些问题,这里难道是适合悲春伤秋的地方吗?
有什么话不能留着等你们活着从魔鬼城出去再说?
胖子现在浑身难受,来时他就饱受草蜱子的折磨,回去的路上也没能逃过这劫。
吴邪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样被草蜱子光顾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小小的虫子紧紧地咬着他的皮肉,但他们根本没时间停下来处理。
不过,胖子有些在意,闷油瓶不被草蜱子叮是因为他体质特殊,可你身上同样没有被叮咬的痕迹。
难不成你的来历还跟闷油瓶的身世有渊源?
胖子皱着眉头一边赶路一边想,越想越不明白。
吴邪看出他心里有事,夜里生火休息时俩人互相帮忙挑着身上的草蜱子,趁机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派警惕的神态,他们挑草蜱子得脱衣服,你被要求去了火堆另一边背过身去。
估摸着你的距离应该听不到他们说悄悄话,胖子才凑到吴邪耳朵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觉得你实在古怪,从来历到表现,都透露出一股子异样。
吴邪其实也有感觉,但他还是喜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就像他和胖子第一次见面其实也不太美妙,但他们不也成了朋友吗。
“我那次只是头上套了个罐子!”胖子辩驳道。他说你可是实打实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谁知道你在那棺材里待了多久呢。
听他这么说,吴邪也不说话了,火堆在你们之间烧着,他隔着火光瞥见你单薄的背影。
你是从古棺里出来的,可那个古棺又是闷油瓶决定开的,闷油瓶不会随便做决定,更不会做错误的决定。吴邪对闷油瓶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愿意相信你不会是他们的敌人,他只恨自己没能早点逼问闷油瓶为什么开棺。
越想越想不清,吴邪心里愈发堵得慌。
换作平时可能还会被堵得失眠,但雨林里这种情况,体力消耗巨大,坐下没一会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