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姜晚辞趁着那壮汉狂喜之际,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微微的一小步。
然后,她一脸无助的抱住弱小的自己,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小心翼翼的答话:
“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家出了点急事,我哥哥驾着马车带着我,连夜往回赶。走到这附近的时候,突然从路边冒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拦住了我们兄妹的去路。
“那少年提着一把带血的钢刀,一开口就要我们兄妹把马车送给他。他有刀,我们兄妹没有,所以我哥哥不敢拒绝,二话不说,就恭恭敬敬的把马车送给了他,我也很配合的从车厢里下来了。
“可谁知道,他看见了我的长相后,竟然起了歹心,不仅想要我家的马车,竟然还想要我这个人。这么过分的要求,我哥哥怎么可能答应?我哥哥不仅断然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还痛骂了他一顿。
“那少年闻言,恼羞成怒,一掌打翻我哥哥,然后扛着我就往荒山野岭里头跑。他跑啊跑,跑啊跑,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见四下无人,他就想要霸王硬上弓,硬让我和他双修。
“眼瞅着我就要清白不保了,危急时刻,我哥哥冒死赶过来阻止。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姜晚辞哀哀痛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伤心到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那少年悄悄收起一枚暗器,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好奇又诧异的打量起了姜晚辞。
渐渐的,他素来清冷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温柔而微带羞涩的笑意。
同样是听了姜晚辞的话,那壮汉和那少年的反应截然不同。
那壮汉急于知道那少年的下落,姜晚辞啰哩啰嗦了老半天,却说不到重点,他早就听得不耐烦了。
要不是生怕错过了重要线索,他早就把屠刀挥向姜晚辞,让她闭嘴了。
现在姜晚辞变本加厉,只是一味的哭泣,话都不好好说了,这让他忍无可忍。
就在他试图用手里的刀,教姜晚辞好好说话的时候。
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姜晚辞那凌乱的青丝,也吹乱了他一心搞事业的心境。
是的,一心搞事业。
原来,那壮汉隶属于某个江湖帮派。
因为他是帮主——也就是他父亲的长子,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比确信,父亲会将帮主之位传于自己。
可自从他弟弟长大成人,他渐渐的就不那么确信了。
他弟弟长大成人后,就开始帮他父亲办事,因为办事得力,极得他父亲的信任和重用,硬生生把他给比下去了。
半个月前,他父亲突然把他和他弟弟叫到了自己的跟前,先是说了一通“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大道理,然后就让他们兄弟俩齐心协力,联手追杀一个人。
兄弟同心?
这怎么可能呢?
他和他弟弟表面上兄友弟恭,私底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才不想和他那倒霉弟弟同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给他弟弟一个万箭穿心!
抱着这种隐秘的心思,他直接把他父亲讲的那番大道理当做耳旁风。
不过,他父亲说的话,他倒也不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父亲的话,让他意识到,他父亲很重视这次追杀,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一次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就一心要追上目标杀掉对方,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比弟弟强。
因此,之前姜晚辞青丝遮面,这让他无法看清其长相,但他并不在意,姜晚辞是美是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直到现在,在这阵风的影响下,那壮汉终于看清了凌乱青丝之下的脸庞——
雪肤樱唇,眉目如画,哪怕她披头散发,形状十分狼狈,也难掩天生丽质。
更何况,现在她正在嘤嘤哭泣,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真真是我见犹怜!
纵然那壮汉这段时间一门心思搞事业,生怕女人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硬是变得不近女色。
此刻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也难掩旖旎之心,处在破功的边缘。
就在那壮汉心荡神摇的时候,一直在嘤嘤哭泣的姜晚辞不知为何,突然间就不哭了。
她怯生生的看了那壮汉一眼,小声央求道:“这位大哥,你认识那个黑衣少年,啊呸,那个小贼,对不对?那你能不能帮我杀了那个小贼?我,我想为我哥哥报仇。”
话音方落,又是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笼罩在月亮四周的薄雾,这使得月光愈发的清亮皎洁。
皎洁清澈的月光,映照着姜晚辞绝美的容颜,使得这时候的她,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谁顶得住啊?
那壮汉瞬间破功。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总算是明白了,正在躲避追杀的那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