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虽然一开始有些颤栗,但到最后还是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然。凌阳瞧着虽然面带挣扎,但竭力逼着自己要迈出第一步的凌沈氏,嘴角缓缓一勾。
苦中作乐的想想,挺好的。
魂穿一回,没给他整个幺蛾子,附带极品家人!
于是凌阳自然化作夸夸党,赞誉凌沈氏机智聪慧,想了个有特色的名字,最后以消费者的心态做了总结:“大过年的还得迎财神,咱黄金丸子一摆那就更加阔气了!”
凌有梁也跟着赞誉:“嫂子这个名字取得非常不错!”
迎着一声声笃定的赞誉,凌沈氏捏紧了碗,望着自己先前不敢吃完的“黄金丸”笑了笑。
厨房内欢声笑语一片,在黄金丸的如此良好开端之下,凌阳针对现有的佐料,指点做了红薯饼、拔丝红薯以及红薯馒头。
前两种一种需要油煎、需要糖。眼下对他们家来说都是金贵之物,倒是可以跟黄金丸子凑成过年三件套,让凌有梁一家售卖。
凌有梁闻言感觉自己脑子都成算盘,算不过来能赚多少钱了!
许氏也颇为激动,手定定的握住兰妮儿。
有钱了,他们兰妮儿就能学刺绣了,老大定媳妇的聘礼都能更加体面。
凌沈氏听得金贵一词,压下心中不舍。毕竟她……她还是不敢跟许氏这么手抖,放这么多油那么多糖的!
“这红薯馒头,则是需要娘您出面售卖。”凌阳将三个成人年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后,更加直白诉说:“做生意,这噱头名号很重要。红薯饼,以后唤做慈母饼。您受累,不管假哭还是还真哭,您拿着红薯饼去县城卖。卖不出去都不要紧,但您要让所有人看得见咱们孤寡老弱病。”
——品牌故事要讲好!
“你的意思是借着百姓舆论让县令给你一个交代吗?”凌有梁闻言,双眸一亮,问。
凌沈氏闻言迫不及待看向凌阳。
“不是。”凌阳毫不犹豫道:“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县令公子打的我!且说实话,我觉得李县令是华家的人。”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凌沈氏身形都克制不住颤栗起来:“这……这怎么会?”
凌有梁夫妇也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什么?”
察觉到大人们神色的变化,厨房瞬间气氛沉闷还有些压抑,兰妮儿捂着凌月的嘴,悄悄比划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凌月乖乖点头。
凌阳紧绷着脸,沉声诉说自己的分析:“华县令在咱们白鹤县快九年时间,将咱们一个税收下县发展成中县。若是毫无背景的县令就罢了,华县令是京城国公府的人,那他肯定也会安排自己人来接管自己仕途的位置。”
“打个比方,就像做生意。有赚头的话咱们肯定先拉亲戚朋友一起发家。”
“且发家的根基,有梁叔,从做生意的角度你会交给陌生人吗?”
“那当然不会了!”凌有梁脱口而出后,一震。
厨房内忽然间死一般的寂静。
凌有梁轻咳一声,感觉自己作为目前唯一成定的一家之主,还是得有勇气开口问个清清楚楚:“可……当时你伤痕累累,我爹报案后,沈夫子还亲自去衙门问过了。那些衙役那欲言又止的,都说不好查。后来我们也是费了些心思托人才打听到,那洪家大公子看在沈夫子的份上才指点了一二,言语间说新来的县令公子哥,是老幺儿,有些嚣张跋扈,嫉妒你出风头,想给你个教训!”
听得这话,凌阳更肃穆了两分,道:“科举考试,是在原籍考的。县令公子就算把我打死了,他也不在咱们县咱们府考试!除非我们去京城参加会试考进士,否则我跟他倒是没有任何的竞争。”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规矩,三个成年人都震了。
先前被提醒过一遍的凌沈氏喑哑着声,没忍住问出了声:“是……是沈夫子他真虚伪,骗我们吗?他说熬一熬,只要那县令任期过了,你还是可以读书的。”
瞧着信仰都快崩塌的凌沈氏,凌阳吁口气:“可能他也没骗你们。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简言之我先前太过冒尖,或许得罪了谁家哥儿。按着府试的潜规则,县试第一名若无意外,府试便会有名。”
“但府试名额有限,各县第一名一下子就占了十来个位置。对于过了县试名次不怎么好的考生而言,竞争就激烈了。可能因此有人不愿意我参加府试,要我等一等,熬一熬。”
“毕竟,陵山府辖区各县案首,就我是毫无根基的农家子。”
说完,凌阳看向凌有梁:“叔父,您要是做油炸丸子的生意,这点也要考虑考虑。按着我的分析,我目前不知得罪了谁。”
最后一声,字正腔圆,比指点做红薯的声音更加笃定几分,听得许氏心中一慌。先前琢磨赚大钱的热血这一刻都变成了幽幽的寒气。
她下意识的看向凌有梁,唇畔一张。
但撞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