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叫我什么事?”姚尚静浑身没骨头似的挪进了大堂,让姚父姚母看得眉头隆起。
姚父轻咳了一声,端起茶碗正准备抿一口,却感觉腰侧传来一阵十分酸爽的疼痛,瞥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妻子的手,姚父眼皮一跳。
姚尚静将这些“眉来眼去”尽收眼底,但懒得问,就坐在下面等他们自己开口。
姚父肃起了脸,摆出大家长的威严:“一个月后就是大选,你好好准备一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爹啊!你三十多度的嘴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姚尚静垂死惊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上首的老爹。
姚父战术喝水,拒绝与她对视。
姚尚静又看向她亲爱的娘,然而姚母也是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
这两口子是有备而来啊,姚尚静心里一惊,然后迅速调整好表情,林妹妹附体,眼眶微红,眼泪半落不落:“我就知道,你们早晚有一天腻了我,如今不就应验了?便是腻了我,何必要把我送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这是要我的命啊……”
眼下这情景让人简直让人见之落泪闻之伤心,若是外人见了还要猜测这是怎样狠心的父母,然而坐在上首的两人表情却丝毫未变。
“行了行了,快别唱大戏了,收收吧,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去,不仅要去,还必须得考上,否则……”姚母冷笑一声,轻飘飘一句从嘴里吐出,“你就没钱了。”
“不仅没钱,”姚父也紧接一句,“所有吃的喝的都没了,你那卧室里铺了七八层的床和快包浆了的摇椅也没了。”
咔擦一声,晴天霹雳,这次姚尚静是真的感觉到了心里哇凉哇凉的,眼泪也真实了许多。
“爹,娘,不要哇~~~”
魔音贯耳,姚母拿着帕子捂住耳朵。
姚父却越说越来劲,仿佛终于翻身唱歌的农奴,五官也越来越乱飞:“不止这样!你要是不听话,还敢继续懒下去,赶明儿我和你娘就把你嫁给那城西的王二麻子!叫你天天看着都吃不下饭!嗷—”
一声惨叫被咽了下去,农奴又被压下去了,地主老爷款款收手,总结发言:“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姚尚静懵了,但她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看来她的小金库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对了,”姚母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告诉你一件喜事,昨天丁香在你房间床前右边第三排第五块砖下边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好多金元宝呢,也不知道哪位好心人藏在这,倒是便宜咱们了。”
说完发出一声轻笑,笑得姚尚静心疾都快犯了,她双手捧心,满脸痛苦,一副快要不能呼吸的模样,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回头望去,姚父姚母已经走了,姚尚静也静了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另一边,夫妻俩回到卧室,姚父回想起刚刚女儿红红的眼眶,有些不是滋味:“夫人啊,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瞧瞧静儿都快哭了。”
姚母一个眼刀飞来:“我警告你,你可别瞎心软,你现在心软就是害了她。”
“欸欸,我知道的……”姚父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姚尚静一路狂奔冲进自己房间,惊得府中的仆人都揉眼睛直呼白日见鬼。
“小姐!”丁香刚喊了她一声,就看到自家小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掀起地板找东西,瞬间心虚。
“真的没了、没了……”姚尚静瘫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嘴里喃喃重复。
“小姐你怎么了?”丁香急了,连忙跟着趴下扶她,“都是我不好,小姐您别吓我。”
“我的钱啊丁香,我的钱啊!”姚尚静此时完美复制粘贴了嬛嬛躺在床上痛哭“我的孩子”的模样。
“小姐您别伤心,钱还会再有的。”丁香拼命安慰,主仆两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姚尚静冷静下来,她也没怪丁香,丁香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人姚尚静清楚得很。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府里当家作主的还是她娘,丁香一个小丫鬟也没办法。
事实上事情也确实如此,虽然姚尚静没问更没有责怪,但丁香自己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倒豆子般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真是十足准备啊,姚尚静眯起了眼:“丁香,你去外面看看,咱们院子周围的人多没多?”
丁香一凛,点头领命而去,很快又返了回来:“小姐,您说得太准了,咱们院子外真的多了好多护卫,他们说是夫人的命令,昨日主院那边遭了贼,夫人担心咱们这边的安全。”
真是好心计啊!姚尚静仰天长叹,然后迅速摆烂,倒在铺了七八层的柔软大床上,哈欠一打,迅速睡去。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姚尚静停滞的脑袋瓜又重新转了起来。
现在她娘摆明了告诉她,你别想了,逃是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