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悚然而惊,压低了声音问:“圣僧可安好?有没有抓住凶徒?”
随即又气愤愤道:“贼子也太缺德了,火烧舱室,万一船板烧穿,岂非会海水倒灌?不出半日,整只船都得沉了,大家一起葬身海底。”
李将军肃容道:“启禀王大人,末将已经派船工检修宝船,查缺补漏,以防万一。”
“再过七八日,船到港城。大伙一起上岸,拿了外交文书,宝船拖进船坞,让所有船工从头到尾好好检修,再远洋航行。”
听了李将军的话,王元冰点了点头。
他知道李客长年准备海战,山海舆图在其早已心中滚瓜烂熟,又几次作为副使出使南越国,他说的航程再不会错。
和尚忽然插口:“歹徒对付贫僧也就罢了,如此纵火行凶,必须严惩不贷。”
他合什叹道:“火性最猛,最难控制。往往一发不可收拾,席卷恣肆,必然连累无辜。首当其冲的……”
李将军微笑接口:“首当其冲的就是玉京小兄弟,若非大师发现得早,必然难以幸免。圣僧和大人请放心,凶徒虽然未露行藏,李客却有些线索。”
王元冰问他:“什么线索?”
“火场有极少量火油。宝船舱室,除了圣僧、大人、末将,还有阿京,其余人等,都是或两人一间,或三人一间。”
王元冰眼睛亮了,接着他往下说:“火油气味最重,我马上派人挨舱搜查。再出悬红,让所有人互相揭发,谁半夜离开过房间,都揪出来审,说不清去处的,一律当作细作。”
李将军大笑:“王大人还是菩萨心肠,悬劳什子红。只叫除我们四人外,所有人全都跪到大太阳底下去,谁说不出同房今夜在不在身边,谁就在大太阳底下一直晒下去。受连坐的必然都恨毒了,到时还愁不争相揭发?”
大海上太阳最毒,无遮无挡,又水光相照,晒上一天,必然皮开肉绽。
都说慈不掌兵,做将军的人的心肠,比旁的人更加刚硬。
和尚虽然宣了一声佛号。
“有劳二位。”他合什行礼,飘然回房,不愿再听下去。
和尚走得飞快,生怕再听见什么残忍的事。
二位大人相视一笑,这严刑酷吏的事,就没指望圣僧会掺和。
王大人问李客:
“圣僧和你我三人不用查勘,那是自然。可,玉京独居,就在火场对面。又非我东楚国人,其心只怕叵测。岂非最有作案的条件和时机?为何将军将他也排除了?”
李将军伸出手掌,摩了摩自己干干净净的下颌,嘿嘿笑道:
“王大人放心,末将这双眼,一直不错眼地盯着阿京,他有任何图谋,都看得明明白白。”
王元冰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一下没了胡子的李将军,忽然笑道:“李将军越来越风雅俊逸。”
“不敢,客又怎及王大人士族风流,天下闻名。连陛下都慧眼识英,让大人做了东床快婿。”
两个人相视大笑,心中却各有各的算盘。
他们各自去安排诸事。
玉京回到舱房,发现舱门被和尚踹破了。
他勉强合上舱门,用几案抵着,这才将宽大的白色中衣脱去。
身上的布帛散乱,层层裹裹,还在约束着危峰。
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暴露……
他伸出如玉皓腕,将那层层裹裹的布帛一点点摘取下来,露出晶莹皎洁的皮肤,和傲人波涛。
正待放松,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赶紧手忙脚乱将布帛缠回去,一边高声问:“谁呀?”
舱门外,响起玉箫般的声音:“贫僧无幻。”
听到和尚的声音,想起那个缱绻的艳梦,那种喉咙发痒、口干舌燥的感觉顷刻间又回来了。
玉京不敢再想,忙答应道:“大师,请等一等。”
他忙将布帛全部缠好,这次没忘记绑上绑带,穿了中衣,起身。
挪开了抵住门的小几,这才打开了门。
和尚听见动静,这才看见关不拢的门的缝隙,歉然道:“方才紧急,没有注意力道,竟然将门踹坏了,少顷,贫僧拿工具来,给施主修门。”
“大师,什么事找……”玉京话还没说完,门彻底拉开,看清和尚的样子。
他心中惊讶,不由张开小嘴,双目圆瞪。
肉嘟嘟的红唇开合,一抹嫣红明明白白就在眼前,和尚不自在地避开视线。
他将双手所抱的东西,全都递给玉京。
那是一床半新棉被,一件雪白僧袍。
“大师……”玉京一腔惊讶,化为浓浓感动。
“这是贫僧备用的被子和僧袍。都只用过一次,阿京先凑合用,等船到了港城,再行购买。”
和尚真的厚道贴心。
不过找个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