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
这家伙果然戴了人·皮面具,又能在这船上出现自如,必然是混在船上这些人中的一员。
戴面具,是怕被相熟的认了出来。
果然,那张人皮甫一揭下来,兵士中立即有人发出“咦”的一声。
“出列。”李将军立即将发声的那位,点了出来,“你认得他?”
“报告将军,他是小人同舱的杨寄,也是个楼船水兵。”出列的兵士恭恭敬敬地答。
“杨寄。”李将军喃喃重复了一下,有些印象。
他想了一想,走进舱房,找到正在安排照料无幻大师人选的王元冰。
李将军抱拳:“大人,请移尊步,末将有话要禀告。”
王元冰看他一眼,向张老医师拱手:“先少陪了。”
两人走到船舱外,李将军脚步不停。
王大人看了看他背影,知他要禀告的事情,不想让别人听见。立即心领神会,跟着他上了甲板。
此时,夜已深沉,星光照耀,却照不透沉沉的黑。
海风吹拂,甲板上没有其他人。
李将军这才转身行了个礼道:“大人,我已询问过所有相关人等,也着人进行了初步验尸。末将很确定,我们这艘宝船,并无外人入侵的痕迹。”
他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拿给王大人看:“这玩意,是从尸体的脸上剥下来。凶徒是我帐下一名楼船水兵。”
王元冰神色数变,想了想,才问:“他被人绑着杀死在舱室之外,那必定是有同伙。既无外人入侵痕迹,一定就是我们船上的人。”
他沉吟片刻,才又说:
“能够吩咐动你的精兵,只怕,在船上还有一定的地位。”
李将军恰到好处的露出佩服的神色:“大人高明,我也是如此说。”
他叹了口气:“敌在明,我在暗。这件事最为可怕的地方,是我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的目光投向楼船走廊,那里有许多的人影。
李将军静了一瞬,才说:
“这船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凶徒的同伙。”
王元冰皱眉:“圣僧岂非垂饵虎口,危如悬卵?我们派去照顾他,保护他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反而是凶徒。”
他扫一眼李将军手中的人·皮面具,忽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
“他们既然会易容改扮,如果装扮成你我之间任何一个人,在这船上岂非可以畅通无阻,为所欲为?”
他越说越是后怕,李将军是武人,还不觉得怎样。
他是弱不禁风的世家子,若是半夜将他杀了,抛下船去。一路冒充他,纵是后来被认出来,他也岂非冤枉得很。
李将军将声音压得更低:“这面具薄如蝉翼,质地如丝如绢,做工也十分精巧,除了略有反光,十分不易辨认。”
两人都是心思剔透的人物,王元冰一点就明,也轻声问:“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品质,只怕背后的人物……”
李将军点了点头:“我们未必得罪得起!但是,圣僧也绝不能,死在我们使团中。如今也不知,这只船上谁堪信任。”
“所以,末将思来想去,照顾圣僧的人选,只有那个南越国来的小子,最为合适。”
王元冰皱眉道:“他真能信得过?南越公主抢他,太子相送,身份可是十分微妙。”
王元冰越想越觉得不妥:
“我曾亲眼见过他的字,是一笔极精绝的簪花小楷,他显然受过极好的文化教育。跟他所说的遭遇,似乎有出入……”
“此人懂得也实在太多,这人·皮面具,他比我先看出来。”
李将军此话一出,王正使也悚然而惊。
他迟疑一瞬,才道:“莫非,他是潜入我们使团的细作。”
李将军的手微微握紧,又放开,他摇摇头:
“我看未必,如果真是细作,反倒应该竭力藏拙,越不引人注意越好。看他只和圣僧朝夕相处,只怕是和圣僧有些渊源。”
王元冰微微一笑:“所以你想将圣僧交由他照顾,一则看他到底什么居心,二则,他在明处,我们反倒不用防着他。他纵然有什么别的想头,也需尽心尽力照顾圣僧。”
李将军笑道:“王大人高明。圣僧如果真的不幸出了什么事,南越国只怕也得跟着陪葬,末将一定亲率铁骑,为圣僧报仇。”
可如果真牵扯出他们惹不起的东楚权贵人物,只怕连东楚的皇帝陛下,也会让他们永远闭嘴。
王元冰点头道:“李将军安排就是,元冰无不从之。”
李将军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自己是想出了事,有南越国背锅。
这位王大人更是滑不溜手,连这交托的命令都不肯下。
出了什么事,他只是识人不明,自己可得先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