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裴瑛身体的,就把药瓶塞进他手里,“你还是吃一些灵药吧,此去路途遥远,我担心你身体不好……”
裴瑛接过药瓶,感知到瓶身上的温度,微微松了手却在下一秒又将瓷瓶紧紧攥在手里。
“我们要去哪?”
天地遥远,哪里又是他的容身之地呢?
“送你回家啊。”梅灵汐坐在上风向,替他挡了风,“若是你还待在晋国的话,肯定会被狗皇帝捉住的,所以本姑娘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送你回周国吧!”
晋国与周国相隔十万八千里,何止是一个遥远二字呢?
他喉咙有些堵,再次偏过了头去。
*
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大殿之上则是温暖如春。
皇帝自打被踢了一脚之后便是一病不起,前朝后宫端的是压抑不堪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皇帝病倒之后丞相方灵昀彻底掌握了朝政。
方灵昀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生得也是儒雅俊美,穿着紫色官跑就那么往大殿上一站,就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是执掌权柄之人。
这位周朝自定鼎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却也是最有手腕的丞相,手段狠厉行事果决,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
至于方灵昀的出身,那可就有的说了,祖父方微乃是前朝罪臣,因劝谏先帝惹得龙颜大怒,阖家下狱,以其父方汝抗击周国之功,遂免死罪,皆迁岭南。
后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感念方汝之功,遂赦免方家之罪。
宫殿之上,檀香袅袅烟雾斜升,熠熠光辉珍珠帘卷,方灵昀缓步便到了龙榻前。
龙榻前正伏着一美人,乌云绿鬓凤冠珠翠,香腮似雪纤腰袅娜,端的是貌美无双,可就是这般的美人却娥眉紧蹙涕泪涟涟,仿佛清雨梨花柔枝低垂,哭得好生惹人心疼。
方灵昀抬手,四方宫人便依次退下,很快,偌大宫室就只剩下他与美人,以及昏睡不醒的皇帝。
美人柔柔地回首顾盼,一双凤眼泪光闪闪,一见所来之人竟是方灵昀,微微心惊。
方灵昀的嘴角弯起,来到美人近前,弯下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拂去了眉眼眼角的余泪,温声道:“娘娘莫要哭了,恐伤了身子。”
美人紧咬红唇,一双美眸恨恨地看着方灵昀。
那微凉的手指下滑,一把掐住了美人的下巴,强迫美人张开了嘴。
“娘娘生得美,这张脸若是毁了,多可惜。”他说的惋惜,可美人却是越听越心惊。
“娘娘是个聪明人,经此一事,当知道皇帝是护不住娘娘的。”他笑意浅淡,那双眼睛清冷冷地垂眼看着美人,“不管是梅家,还是皇帝,都不过我棋局之上的棋子罢了。
”
“你……”,惊恐之色逐渐攀上了美人的脸,她不住的战栗,云鬓之上华丽的金钗流苏也止不住地颤动,整个人如同被霜打风吹的花儿一样,
方灵昀松开钳制着她的手直起了身子,温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莫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美人跌坐在地,很快便有宫人垂着首快步走了过来,一边一个搀着她离开了。
方灵昀挑开明黄色的床帷,看到了一脸病容仍在昏睡不醒的皇帝。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终是带上了一丝势在必得。
他从衣袖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取下塞子之后便将瓶子倾斜,往焚香的金螭缠枝莲花宝鼎里倒了进去。
雾气弥散,萦绕宫室。
不多时,龙榻之上的人缓缓清醒了过来,他轻咳几声便睁开了略有些浑浊的眼睛。
“陛下。”方灵昀走了过去,将皇帝搀扶起来在引枕上靠好,甚是恭敬,“陛下圣体安康,前朝之事臣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至于罪臣裴瑛与梅家幺女,臣已令各州府严厉搜查,如今海捕文书也已下发,想必不多时定是将那二人捉拿归案。此次陛下圣体受惊,皆是郭深之,苏陵等护卫不利,臣已将悉数处斩以儆效尤,其余人等也已疏放听候,万事妥当万望陛下心安。”
听完方灵昀的汇报,皇帝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了些,毕竟在文武百官面前被那梅家妖女一脚给踹飞了就已经让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颜面扫地。
他紧紧抓着方灵昀的手,叹息道:“还是爱卿,那些废物办事不力早该处置了他们,一切依卿的意思办就好。”
方灵昀继续道:“此次行刺,臣已派大理寺追查,方大理寺卿来报,查出来裴质子同太子的书信,还望陛下过目。”
皇帝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看着方灵昀承上来的书信,半晌不曾言语。
方灵昀又躬身将书信递近一步。
皇帝的情绪骤然爆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把便将书信挥落在地,怒声喝道,“好一个太子,看来朕是留他不得了!爱卿所言甚是,一个梅家一个太子,皆是窝藏祸心之徒,来人!”
在皇帝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