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1 / 3)

母妃,竟然思虑如此深远?温憬仪回忆起她端庄典雅的面容,温和宠溺的眼神,一时间不禁心痛。

宣晟继续道:“看破太子妃的试探,我劝英王向太子妃诚恳认错,任她处罚,不要心存侥幸。英王到底不算大奸大恶之人,他照我所说去做,太子妃果然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她告诉英王,那个宫女试图自缢后被救回,已经没有大碍。但是那宫女到底不能再留在东宫中,若是英王当真喜爱她,便将她带回英王府,给她一个名分,至于台面上的事,交由太子妃处置。”

“母妃将丁昭仪旧名改换,只称是原东宫丁选侍的妹妹,以父王名义赐予英王,封英王侧妃。”温憬仪补充。

宣晟颔首:“不错。”

心海中像有一块重石,沉坠坠地,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只听宣晟继续道:“丁昭仪,曾为东宫殿下的选侍,却一朝受英王玷污,若依宫规处置,她必死无疑,甚至可能累及家人。是先太子妃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下她性命,她才能偷梁换柱假借身份进了英王府。”

“可这未必是她想要的!”温憬仪忽然情绪激烈起来,她只要一想到甘泉宫内数年来死气沉沉,丁昭仪任由蕙妃欺凌羞辱而无动于衷,温选小小年纪便知一味忍让,若非她时时照拂,连宫人都敢给他们母子脸色看,就不能不为他们痛心。

“他无非便是打量我父王行将就木,不能拿他如何,才敢借着酒兴恣意妄为!可怜母妃虽贵为太子妃,却也只能小心谋划、委曲求全。丁姨与世无争都要遭此飞来横祸,从此心如槁木地活着……”

她又气又怒,呼吸不禁急促,再三忍耐,还是不忿道:“始作俑者,可恨至极!”

也就是在云浦山庄内,她才敢如此直言不讳。

若是回到了那个处处是禁锢,一步一规矩,言行举止皆有人照看约束的京城,她甚至不能为此事多发一语,不然转眼就是灭顶之灾。

思及此,悲难自已,温憬仪的情绪骤然从高涨跌落。

“师兄,我不服。”她喃喃道:“天道不公,苍天当真无眼。父王一生勤政爱民,体恤百官,德行无亏,却偏偏英年早逝。他的至亲骨肉,若只是如我一般如履薄冰活着也就罢了,更有甚者,像选儿,还要认贼作父,受尽委屈,稍有不慎就要搭上性命。只要一想到此处,我简直恨不得——”

温憬仪素来泪水如泉,说哭便能哭,可此时,她虽有万般委屈,却偏要执拗地仰着头,教眼泪泫而未落。

话语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寂静,在风萧萧穿林打叶声里,心事振聋发聩。

宣晟静静站在她身旁,全神凝聚看向她。这才是她的底色,柔弱不过是表象,坚韧隐忍至极处,连最有血性的男儿都不敢看轻她。

却依旧令他心疼。

“我答应你,当竭尽我所能,将这一切,恢复到它原本的模样。”

温憬仪慢慢看向他,这一刻,他眼神中有数种情感交织 ,珍惜、真切、决绝。

“你不必如此。”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摇了摇头:“这一切已成定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你是太子少师……”

话未说完,却被打断,宣晟语气决然:“我知道。”

他看着她,放轻了声音,重复道:“我知道。”

“你想说,我前途无量、平步青云,何必掺和进这些往事。可我本就为此而来,宣晟,就是为了你、为了师父师娘、为了云浦山庄活着。师父师娘的血海深仇,我一刻也不敢忘。云浦上下几百口人,也仰赖我活着,我不敢有一刻松懈。只有你——”

宣晟不禁揽她入怀,在她耳边道:“无论悲喜,我甘之如饴。”

他在告诉她,她值得被珍重,她的感受,他在乎,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她紧紧贴住他的胸口,泪珠还未来得及落下,已经浸透他的衣襟,洇开浅浅泪痕,一如心事,从此尽数交托给他。

温憬仪蓦地仰起头来,与他低垂的眼孔相对,呼吸有短暂交融旋即错开,她轻轻踮起脚,伸手搂住宣晟的脖颈,在他的耳垂之下,深深印上一吻。

***

时光一晃而过,在云浦山庄的日子已过去了近十日。

师父师娘的忌辰将至,这一次,温憬仪终于不再缺席。

宣晟自来不喜装饰,云浦上下并未有太大改变,只是二老往日起居的山水清音堂前挂了几束青翠欲滴的松柏以示哀思。

九月十二,或许是天公亦有所感,天色转阴,看着便是风雨袭来的前兆。

温憬仪换下往日鲜艳的衣裙,身着素服,发髻间浅浅簪了一簇她最爱的荼蘼花,雪白的小花掩映在乌黑云鬓之中。铜镜中,容光绝伦的女子眉含伤情,瞳中秋水闪烁。

祠堂单独设于山顶一间小院内,温憬仪顺石道登临山顶的过程中,目睹往日一草一木皆有熟悉之感,而今草木犹在,先辈却都故去,往昔种种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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