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我非是为了逼迫你。”宣晟见她不动,便攥着她的手,一步步靠近,道:“只是你答应我的事,不可不作数。我已经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了希望,我不怕再等,只怕你又反悔,让我空欢喜一场。与其如此慢刀子诛心,倒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些。”
温憬仪慢慢垂下了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若是逼迫她,她大可装糊涂不认,可偏偏师兄是最懂如何拿捏她性子之人,如此温言软语地哄她,温憬仪只觉心中的坚硬防线片片塌落,溃不成军。
宣晟眼含笑意,看她低着头假作无事拨弄着裙摆上的绦带,也不点破她的心思。
他伸出手,慢慢将她揽入怀中,察觉到她的温顺依从,不似从前总带着几分顽抗,宣晟抬起抚摸她青丝的左手有些微微颤抖。
“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不需有任何顾虑。”
宣晟低首吻住她的额发,唇瓣轻柔地摩挲着她光滑的额头,珍之重之道。
温憬仪眼眶微热,她不喜欢失态,正欲一如既往掩饰自己的脆弱,却忽然改了主意。
她真的可以做她想做的事吗?
怀中人忽然挣脱出来,瞪着眼睛看向他,眼眶中还含着清莹莹的一汪泪水,看起来又娇又倔,引人生怜。
宣晟垂眸与她相对,心有不解,忽见她恶狠狠地拉起他的衣袖,用力拭去泪水,嘴里还嘟囔着:“大骗子,一天嘴上说得好听,欺负人的事却一件也没少做!”
他哑然失笑,逗她:“我做了什么欺负你的事了?”
温憬仪一顿,丢下他的胳膊,抬头看他,神情中有几分狡黠:“又想耍我,我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中你的奸计。”
“孺子可教也,郡主如此冰雪聪明,臣真是担心今后,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宣晟似叹似笑。
温憬仪撇撇嘴,不屑道:“好大的脸,你是我师父吗?明明不过是师兄而已。”
宣晟点头应是:“郡主言之有理。”
“宣晟。”温憬仪忽然一本正经唤他的姓名,道:“你说的话,当真作数吗?我明明记得小时候,你对我可没什么好脸色,背地里一定暗暗嫌弃我是个麻烦精吧?每次拉着你出门,虽然你已经极力掩饰,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中的抗拒。”
这又是未曾预料过的话题,宣晟竟一时语塞。
本以为他从前已经掩饰得够好了,谁知眼前人聪颖至极,小小年纪就看得明白事情,要想瞒过她,当真不易。
“怎么,心虚啦?”温憬仪穷追猛打,难得将他军的时候,自然步步紧逼。
宣晟无奈道:“从前是从前,那时……现如今,我们都已长成,心境早已不同往日。何况,那时臣并未倾慕郡主,此时不可与旧事同日而语。”
“何况,我虽不轻易许诺,但无论何时,我答应你的事,你可见过我未曾做到吗?”
温憬仪脸色微红,讷讷低头。
“那,你是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她犹犹豫豫,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声音低如蚊蚋。
宣晟挑眉,问她:“郡主说什么?臣听不清。”
说着,他弯下腰愈发凑近温憬仪,将耳朵置于她的脸侧。
“没、没什么。”温憬仪不好意思再问,伸手欲推开他,谁知下一瞬却被他借势按入怀中,只听他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愉悦。
“那臣便耐心等着郡主指教。”
“你老是抱着我做什么,快放开,光天化日的,若是被人撞见便不好了。”温憬仪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宣晟的胳膊紧了紧,才终于肯松开。
二人一道沿小路向前走去,宣晟拉着她的手,她便也任由他握住。
“不必担心,山庄之内,都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你我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身边的心腹侍女,还是要找机会让她们知道,日后用得着她们的地方还多。”
这……
也不知她二人若是知道实情,该会作何反应?温憬仪暗暗思索。
宣晟想了想,又道:“我还是把许阙放在你身边。她知道你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心虚不敢见你,但我放她在你身边,实则并不为监视你,只是图一份心安。她自小习武,看着瘦弱却武艺出众,两三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有她保护你,我才能放心的做我的事。”
怪不得自从来了云浦,她就再也没见过许阙。明明听壁青提起过当时在江边别庄里,许阙如何拦住她们,想来许阙定然是一道跟随回了云浦,只是怕她生气,所以不敢露面。
温憬仪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从前便颇为喜欢许阙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个性,此时既然宣晟做如此解释,她便皱皱鼻头:“罢了,只要她今后不再欺骗我,就让她来吧。说起来,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大骗子,手下养了一堆小骗子,到处招摇撞骗。”
宣晟失笑,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