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1 / 3)

初至云浦的第一天,竟是如此漫长难熬。

若说显圣帝的所作所为,颠覆了温憬仪的认知,那么盛德太子的这封信,便是彻底击破了她的心防。

痛彻心扉。

她最亲近的父王,一如她心目中所崇敬的模样,永远将她和母妃放在第一等的位置,即便他将死之际,也要想方设法为她们求一个自由自在的未来。

连绵不绝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水,一颗一颗,打湿了纸张,令字迹渐渐晕开。

宣晟立起身来,递出手帕,道:“这是盛德太子离世前一个多月时,送达云浦的信件。师父见信后,即刻将此事告知于我,要我传讯回京,打听你们母女处境,并预备适时出言请求先帝放你们出宫。”

温憬仪将柔软的绢帕按在面上,帕子上还留有些许宣晟的体温,触感温热。

待她平缓了情绪,彻底冷静下来后,才对宣晟道:“师兄给我看这封信的用意,我懂了。”

父王在信中提及他曾临幸过的东宫宫人,应当就是丁昭仪。师兄那么聪明厉害,必定已经猜到真相。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无比清醒地承认:“不错,温选是我父王的遗腹子,当年他母亲……也就是丁昭仪,是东宫的选侍。可是那时是母妃主理东宫事务,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丁姨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成为英王的侧妃。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母妃不愿意让别人议论东宫、议论丁姨,又恰逢父王重病濒死时,便处置得很低调。所以我一直都以为,阿选他就是陛下的儿子。”

“谁知……那次我去甘泉宫与阿选玩耍时,竟在他耳背后见到了与我父王如出一辙的红痣。当时若非他出了汗,冲刷掉些许丁昭仪刻意覆盖在上头的脂粉,我也许都没有机会发现这个秘密。”

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推开,温憬仪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压抑窒息。

她凄凄一笑,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是一触便要破碎的琉璃娃娃:“老天爷真是玩弄命运的高手,若是、若是能早点发现丁昭仪怀孕,我父王或许便不会早逝,无论如何也会强撑着一口气活下来……有时候,当真是只差一点儿,人生际遇便如云泥之别。”

“此言差矣。”宣晟打断她的无端猜想,道:“盛德太子在信上说,他临幸过宫人后,才致使旧疾骤发,所以无论是否发现此事,结果都不会逆转。”

声音清冷,透着果断的理智。

温憬仪看着他,勉强扬起唇角苦笑:“师兄的安慰,可真是一针见血。”

不错,无论如何,父王的死,终究无法避免。

宣晟的话语虽然辛辣直接,但温憬仪心中却好受了许多。

看着她这幅模样,宣晟一直在捻动的指尖蓦然收回掌心,紧握成拳。

良久,他才缓缓道:“温选的身世,来云浦前我已经知道了。”

与温憬仪惊疑不定的目光相对时,他又道:“但是你愿意告诉我,和我亲自点破,终究不一样。”

“师兄是在试探我?”温憬仪苦笑着问他。

“不是试探。”宣晟凝望着她,一字一句道:“青青,你何不试着相信我?”

“我……”

不防宣晟会如此直接挑明,温憬仪心乱如麻,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宣晟却打断她:“生途漫漫,不是你一人踽踽独行。每当你觉得跌落深渊时,其实我都在你身后。”竭尽所能,托住你。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即便说出来,大约她也不会信。

宣晟不是喜欢邀功之人,更不愿被她当作只会汲汲营营算计人心的小人。

温憬仪只觉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看着她满是戒备和怀疑的神情,宣晟一双墨瞳内有落寞沉坠,他自失一笑:“即便算尽天下人心,也揣摩不透所爱之人的心思,难免患得患失,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他神情中的沉寂,忽然刺痛了温憬仪。

她慌乱着辩解道:“我,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师兄。”

历来强势之人的自我否定,譬如跌落九天云霄的折翼凤凰,在疾呼声中陨落,岂能不令人痛惜。

她在解释,也是在安慰。

听出温憬仪话中的含义,宣晟眼神中的落寞稍稍淡去。

他蓦地立起身来,手掌发力,顷刻间便将二人身前的小桌远远向侧方推出,而后,在温憬仪慌乱的惊讶中,他坚定而温柔地用自己宽大的身形将她覆盖。

不知何处来风晃得烛光微微摇曳,令那投射在雪纱窗上的缠绵剪影也晃荡得令人深感悸动。

“唔!”

温憬仪上一刻还在不解宣晟把桌子推开是何意,下一刻便被他忽然覆上的唇瓣搅扰得心神大乱。

她张嘴欲语:“师兄……”

宣晟却觑准了时机,趁虚而入,用柔软灵活的舌尖拂过她的上颚,勾起一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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