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玩了吗?”
温泉行宫又是什么?
温憬仪忽然感觉自己近来消息闭塞得紧。
她一脸疑惑看着温沁,温沁一拍脑袋:“瞧我,忘了这是今早我父王才听说的消息。说是蕙妃出的主意,要让陛下带着这些入京述职的指挥使、勋贵们去南麓行宫避暑,顺便泡泡温泉。啧,她一天为了温煜,真是上蹿下跳到处笼络人心都来不及。”
说着,语气里有些讽刺。
“这大夏天的泡什么温泉,听着就不想去。”温憬仪懒懒散散道。
温沁急了:“别呀,南麓行宫去年才翻新好,咱们都还没去过呢。不泡温泉,你也要陪我去玩。我不管,是你让我看开的,你可要负责到底。”
拗不过这小祖宗缠磨,温憬仪只得应下。
不知道师兄会不会去。陛下对他信赖得很,许多朝中要事都交给他,也不知他有没有空。
温憬仪思绪一放空便会想到宣晟,但是又在下一刻赶快收束神思。
她那日可算是彻底把师兄惹怒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的脸色。
明知道她有事瞒着他,追问后却又被拒绝回答,即便是圣人,大约也会恼怒吧。
何谓进退两难,温憬仪总算是明白了,她暗暗决定,应当尽早处理好婚约一事,而后抽身而退,离这烦恼地远远的。
***
七月初的晏京正是燥热难耐的时候,连树上的知了叫起来都无精打采。
此番平乾帝领一众勋贵往南麓温泉别宫避暑,阵仗十足浩大。前朝后宫,以及亲封的勋贵外戚、高官们的家眷等等不一而足,皆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行宫的路程。
于温憬仪而言,因从小来过南麓行宫数次,她对这里总有种亲切眷恋的感觉。每处不同的风光,都曾留有父王母妃的记忆,可是物是人非,南麓行宫仍在,父母却都已经离她而去,是以她并没有十分喜悦的情绪。
听闻宣晟也前来,在南麓行宫安定之后,她觑了个空子忙派人给宣晟送信。
既然下定决心要赶快解决此事,温憬仪不愿再拖,思量着须得早日与师兄商议出个法子。
她和宣誓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至今未见。
并非温憬仪顾意拿乔,主要是那日宣晟的失望之意溢于言表,她每每想到便缺乏再见宣晟的勇气。
毕竟是师兄,不同于旁人。
唉,温憬仪看着窗外明媚夏日景色却提不起精神,虽然不得不要与师兄见面,但她总有近乡情怯的感觉。
宣晟那头回信很快,如无事发生一般将见面时间地点安排得明明白白。
酉时六刻,芳汀阁。
温憬仪用过晚膳后便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几次怀表或是座钟,见它们走得缓慢,又疑心是否出差错。
可天光大亮,显然还早。
终于熬到了酉时四刻,温憬仪再也坐不住了,叮嘱过壁青几句,便轻车熟路往芳汀阁行去。
芳汀阁坐落于湖水边,金乌西坠有粼粼波光闪现,垂杨斜柳掩映间,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飞檐翘角。
天色微暗,芳汀阁内有灯火烛光隐现,大约是宣晟已经到了。
不知怎的,温憬仪从没有一次见面时会这般紧张,越靠近,心跳越发难以平静。
一定是因为有事瞒着师兄,她暗自道。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连巡夜的侍卫都不曾过来,很明显是被宣晟安排开了。
温憬仪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还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外头,这才轻轻掩上房门。
“你如何像做贼一般?”宣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憬仪吓得心跳失速,猛然转身。
只见宣晟皱眉坐在书案之后,正聚精会神盯着她看。一双瞳孔似墨漆黑,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像要看穿温憬仪的心虚。
她脸微红,带着些微娇嗔道:“我这不是怕别人发现我们在此相会嘛。”
宣晟知道她的顾虑,轻轻摇头,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你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任何有关你的非议传出。”
温憬仪敏锐地察觉到,他说的是“你”,而非“我们”。
顿显疏离。
她靠在门板上,不敢上前,咬唇道:“师兄,你的气消了么?”
宣晟放下毛笔,淡淡道:“臣岂敢生郡主的气。无非是郡主要臣如何做,臣便配合罢了。就如今日郡主要与臣会面,臣便安排好一切;若是郡主还像前些日子那般不愿见臣,臣也只能恭候在旁,等待郡主召唤。”
“还说没生气。”听了他这几句略带情绪的话语,温憬仪忽然意识到原来师兄这般人物也会口是心非,便戳穿他:“明明就有。”
如此语气,与昔年在云浦时如出一辙。
柔能克刚,宣晟再如何不悦,此刻眉眼间也不由染上淡淡笑意。
烛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