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有尖锐的字眼落入她的耳畔。
在这一片哗然之中,四喜的发言显得多么渺小和无力。
“婶子……老黄头年事已高,且她只是一个姑娘而已,吃食比不上一个男子用水量大,不会太过费水。”
“不如就管他们一点水吃吧?”
四喜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声呵止粗暴打断。
“不行!”
“管他们家,谁管我们呢?”
“天鲨的衙门都不管下面的人了!我们哪还有本事再管别人呢!”
“不行不行,坚决不同意。”
“除非让她拿粮食来换!”
四喜涨红脸双手搓弄着布衫,明知很难打动,笨嘴拙舌的他在争吵这件事情上一向吃力,但仍然试着调解,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感动了。
游穆清煞是感激地向他看了过来。
对他做出一个道歉的动作,没必要因为自己,导致和全村人作对。
她的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条项链,如今又被人拿走早就身无分文,想堵住众人之口,就得从其他方面入手了。
游穆清咳了咳嗓子,重新理好衣摆挺起胸膛,行至村民中间,先礼后兵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而后才娓娓道来自己的看法:“我给大家添了麻烦,是我对不起各位!”
“来时我就做好讨食吃的准备,能与祖父相见已是今生幸事,我自然不会再期望更多。请各位放心,我不会占用大家的水源,等我找到落脚之处自会离开。”
“只是……”游穆清看着眼前一群面黄肌瘦的村民,不禁感伤,动情之处自然连语言也更加触动心弦。
她说:“大家说的没错,现在的的确确是灾年,什么东西都是珍贵、稀有,可坐吃空山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啊。”
“水会迟早会有流干的一天,粮食也总有吃完的一日,那么等粮食和水没了以后呢?”
“我们又该如何生活。”
“等手边没有了这些资源,又无法再生,那才是真的灾难!”
游穆清最后一句几乎莽足了势头,试图唤醒他们寻求活路的意识。
“所以,我们联手吧。”
“一起解决困境。”
“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啊。”
“这……”刘春桃一时不知如何辩驳,她下意识看向最亲近的人
剩下围观的村民也都各个面面相觑,表情不乏忧虑和担忧。
有人说:“是啊,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你是没见现在那水流的有多慢,我看啊,说不准哪天就断流了!”
“那咋办?总不能去抢邻村那口井吧?”
“那还不得翻了天!”
“翻天又如何?等没粮了,我看谁能拦着!”
“孩儿他爹,你别冲动啊。”
众人七嘴八舌便讨论开了,游穆清站在一旁并不急着发话,说多了又怕对自己误会加深,看到此景心中有几分数也就足够了。
刘云青代表村民问她:“你说的我们自然也都知道,可关键问题是,这烂摊子无人可管啊 。”
“别说衙门了,我看就连朝廷也未必想管。”
“就咱们这穷乡僻野,烂掉一块又如何?”
“你要是有本领能带着我们挺过灾年,我们自然服气。”
“对!没错!”
四喜忙阻止众人:“云青哥,你别瞎说。”
刘春桃此时也与刘云青站到了一条线,二人成功冰释前嫌,要不怎么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与此同时,数道目光一同审视自己,那渴望的眼神比白日烈火还要灼烧脊梁骨,游穆清顿时感觉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好,粮食的事我会试着想办法。”
她笃定道:“我既然能够从官府手中救下祖父,答应按时上缴粮食,那么我也能再另外找来更多的粮食!”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等我再细琢磨一阵,一定能想出办法。”
“如果你做不到呢?”
游穆清勉强扯出一个笑颜,有些无奈又有些疲惫:“如果做不到,单单是那周虎就足够兴师问罪了。”
刘春桃听完,便沉默了。
紧接着一句高声呼喊,村头似有人直奔而来。
许是听见这里闹腾专门寻来,奔跑途中还险些跌了个大跟斗。
“哎呦哎呦,求雨的大法师我给请来了……”
“真的?人在哪?”
刘云青上去扯着问:“什么时候准备仪式?”
二狗累的气喘吁吁,顺手舀了一瓢桶里的水喝,“听我说,听我说。”
“那大法师说了,要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