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晴耐心等待,她有预感乔老师会讲起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乔老师讲起上一段婚姻,起初还很平静,仿佛是在讲别人的事,后来越讲越激动,几度哽咽。两人聊了很久,都忘了时间,直到孩子们各回各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到要做晚饭了。
临走时,乔老师拉着方晴的手:“好几年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心里舒服多了。”
方晴说:“你要是不嫌我嘴笨不会安慰人,你随时来找我。”
江铮察觉出不对劲,吃晚饭时,方晴就心不在焉。她泡脚快半个小时,热水都凉了,还不擦脚。
“要给你添水吗?”
江铮突然出声,方晴面向阳台,背对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吓一跳:“什么?”
江铮给她盆里添上热水,放好热水瓶,坐到她身边:“今天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你没看到你不高兴,乐乐都没来找你陪她玩。”
“她这几天不是要你陪她玩吗?”
江铮皱皱鼻子:“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儿?”
“吃醋的酸味。”
“.......”
方晴拍他一掌,烦人。
不过,有江铮在这儿插科打诨,她心情好多了。
方晴呼出一口气:“不是跟你生气,是气乔老师那个前夫,什么东西,要不是打人犯法,真想见他一次打一次。”
江铮不太理解,为一个陌生人,能气一晚上?
方晴想解释什么,但一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女人之间的感同身受很难跟男人解释清楚,最后只有三个字:“你不懂。”
江铮不爱听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但方晴这个反应倒是把他的好奇心吊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为什么离婚?”
方晴擦了脚,看看洗脚盆,江铮心领神会:“娘娘您坐着,我去倒洗脚水。”
倒了洗脚水回来,江铮把客厅的灯关了。忽然一片漆黑,方晴的惊讶声还在喉头,整个人悬空了,江铮把她横抱起来,方晴给他一拳头:“吓死我了。”
江铮哈哈地笑,抱着方晴回到卧室,裹着暖和的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讲吧。”
这人听八卦,还挺讲究的。
方晴理了理思路,说:“乔老师跟她前夫结婚,她家里是很反对的,她跟父母断了关系,跟前夫结婚。他们两个没钱没房子,在乔老师的学校附近租的平房,条件不怎么样,乔老师吃了些苦。”
结婚当年,乔老师怀了孕。她身体不太好,怀孕状态更差,医生都建议她先养好身体。但是,她当时的婆婆认定她怀的是儿子,求她把孩子生下来。
“说的可好听了,什么‘就算孩子缺胳膊少腿,我们也养,我们就养这一个,几份工资养一个孩子,孩子就是掉进福窝里了’,‘你只管生,带孩子不用你操心’,狗屁!”
江铮说:“乔老师信了?”
“她不信,能有乔宇吗?乔宇还是早产儿,生下来才三斤多。”
前婆婆一看孩子这么小,哭声跟小猫儿一样,就觉得养不活,之前说的那些好听的话全都忘了。
“还倒打一耙,怪乔老师身体不好,硬要生。生了个药罐子,拖累全家。”
江铮本来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态,听着听着,面色严肃起来:“这是人话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没跟你讲到最气人的。”
因为孩子先天体弱,经常生病,婴儿不会说话,病了痛了,他只能哭闹。自家的孩子生病,爷爷奶奶不照顾不说,还指桑骂槐,骂乔老师母子是丧门星,把福气都哭走了。她前夫就说孩子在家哭闹,他写不好稿子,要去单位加班,加来加去,半个月不回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丢给乔老师。
江铮嫌恶地说:“这也叫男人?孬种。”
方晴顺顺他的背:“大晚上的,气什么。”
江铮听入迷了,让方晴接着说:“他们因为这个离婚?”
方晴撇了撇嘴:“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乔宇快一岁了,乔老师发现她前夫出轨了,那女孩儿跟她前夫搞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报社实习生,她发现的时候,都转正几个月了。”
乔老师跟前夫摊牌,前夫不但没有被抓包后的羞愧,反倒反咬一口,把错推到乔老师头上,都是因为她整天苦大仇深,唉声叹气,他才在家里待不下去,他们的婚姻才走到这一步。
“乔老师跟她前夫离婚后有朋友跟她说,那女孩儿家里有一座矿,她是独生女,家里舍不得她家人,留她招赘。她前夫等于是入赘到那女孩儿家了。”
入赘对男人来说不是件光彩的事,就是这样,江铮也觉得便宜那孬种了。当了父亲之后,他最见不得糟践自己孩子的父母。
“怎么又缠上乔老师了?”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