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大姑人还没进门,臂弯挎着香奈儿的包先进来了。
方晴提前半个小时吃完午饭,就开始等着大姑带领贵客临门。过了一点,终于来了。
她最后检查一遍,地板干净,天花板没有蜘蛛丝,衣服摆放整齐,试衣镜亮得反光,收银台也是干干净净的。
无可挑剔。
宋彩见老板这么紧张,也被勾起好奇心,不是亲戚吗?她站在店门口,伸长脖子往下看,大姑和魏三妹分成两列,上了电梯。
“嚯,像是来打擂台的。”
大姑和魏三妹站得泾渭分明,身后都跟着人,真像是带着人来她店里打擂台的。方晴又想笑,又发愁。别真在她店里闹起来,她还要开门做生意的。
方晴笑容满面地出去迎接:“妈,大姑,快请进。”
“二舅妈也来了。”
“王姐,好久不见了,越来越漂亮了。”
“小丽今天休假啊。”
“怎么都没客人啊。店里生意还行吗?”没等方晴说话,魏三妹率先走进店里,如同老佛爷亲临圆明园,她扬着下巴一双眼转来转去,又通过两家店之间开的小门看隔壁的童装店。
“这装潢还行。”小门旁放了一张单人沙发,魏三妹扫了扫,优雅地坐下。
“江铮呢?就你和这个小妹在店里?”
“新房那边出了点问题,楼上漏水,江铮去处理了。”方晴笑着,语气不咸不淡的。
扭头,热情招呼其他人。
“大姑,快坐,快坐。”
“二舅妈,走过来口渴了吧,小宋,把矿泉水拿出来。”
“王姐,小丽,随便看啊。”
王一秀很客气地对方晴笑了笑。赵丽拉了拉嘴角,嘴一撇,眼珠子一翻,就是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好似这店里的衣服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赵红歇歇脚,喝了水,有精神了:“小方,赶紧把丝巾拿出来看看,我三点钟还约了人打牌。”
“好,稍等稍等,我马上去。”
这批丝巾共有四种款式,两种是欧洲油画风,两种是国画风。方晴捧着盒子走过去,几个脑袋都挤到一起,魏三妹坐得离大部队远,她也想看看,不好让方晴拿过来单独给她看,只好自己走过去。
赵红拿起一条水墨画丝巾,在脖子上比了比,问王一秀:“怎么样?这条还挺配我那套西装的。”又拿一条荷塘秋色大方巾,“这条也不错,搭在身上,人都温柔了。”
二舅妈拿了一条小方巾搓了搓:“是真丝的吗?”
这丝巾可不能这么搓,会勾丝的。
“这条啊——”方晴不动声色地拿回来,“我看看,是真丝的。”
二舅妈还能看不出方晴怕她弄坏丝巾?她当即脸色就不太好看:“真的假的?你妈也送过我两条丝巾,苏州带回来的,摸起来手感不一样。”
不是来找茬儿的吧。方晴压了压火气,余光看到店里进了客人,她更要好好说清楚。
“丝巾的做工不一样,手感是有细微差别的。这些丝巾是南方丝绸厂的货,95%的桑蚕丝,有认证的。”
王一秀说:“南方厂的丝巾绝对没问题。我好几条丝巾都是南方厂的,不比苏杭的差。”
方晴略微差异,王一秀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王一秀对她还是客气地笑,她可不是为方晴说话,她姐夫是南方厂的经理,是为自家人说话。
魏三妹看了二舅妈好几眼,根本就没叫她一起,在外面遇上了,硬要跟着她们一起来。来就来吧,一进门就拆她儿子生意的台。
魏三妹说:“南方厂的丝巾以前都是卖去欧洲的,识货的都知道。小方,你们还搭上南方厂了?”
方晴淡然地说:“一个朋友帮忙牵线的,我也没卖过丝巾,不知道好不好卖,是看着这些丝巾是真漂亮,才选了十几条来试试。”
南方厂在八十年代是知名的丝绸厂,后来,一落千丈。吴珍珍给她打电话说的特别直接,这厂子快不行,货都是好货,赶紧低价拿,占便宜不等明天。
方晴当然不是只拿了十几条。
等大家都说完了,赵红才悠悠开口:“我都喜欢,都想买。可惜我就一个脖子,能戴几条啊,小方,这六条我要了。”
“给您打七折。”方晴喜笑颜开。
赵红佯装板脸:“不许啊,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规矩,今天来个亲戚,打七折,明天来个朋友,打八折,你们还赚不赚。就按原价算。”
二舅妈一听就急了,按原价她凭什么让江铮两口子赚她的钱,她就是冲着打折来的。
魏三妹一看二舅妈就知道她没憋好屁,抢先开口:“我也要六条。小方,包好一点,有礼盒吧。”
她给方晴使了个眼色,方晴看懂了,那意思是打折还是要打,不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