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铮把江铃抱上楼,方晴打了盆冷水给江铃擦脸,熊军抱着她,掐她的人中。很快,江铃悠悠转醒。
她挣扎着从熊军怀里起来,看向站在门口还在啜泣的刘月,厉声问道:“黄耀宗不是你老公吗?”
刘月与江铃认识半年多,江铃和她从来都是有说有笑的,还是头回被江铃吼,刘月吓得都忘了哭,“他......他是我老公啊,我没骗你,就是......他那边要先离婚,才能跟我领证。”
她好意思说出口,江铃两眼一翻,又要晕过去,熊军忙掐她的人中。
没事。江铃扫开熊军的手,瞪着刘月,不晓得哪儿来的力量,一下扑到刘月身上,喊道:“我是因为你才相信他的!把钱还给我,把钱还给我!”
江铃拉紧了她的衣襟,刘月喘不过气,满脸胀红。
“姐,你先松开,她要憋死了。”
江铃心头愤恨,力气太大,方晴和江铮一人掰一只手,才把江铃拉了回来。
刘月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哭着说:“我的钱还不是被黄耀宗拿走了。那可是我全部的钱,我老娘还等着我寄钱回去看病。我在理发店每天给人洗头,手都洗烂了,才存那点钱,都被黄耀宗拿走了。你找我,我找谁去!”
江铃死死地瞪着刘月,她硬忍着不哭,却还是在刘月的哭诉声中流下泪水。
江铃和熊军来广州第一个落脚处,就是和刘月做邻居。刘月的老家在三江市边上,他们算半个老乡,有着天然的亲近。初来广州,江铃水土不服,病了几天,熊军每天要上班,刘月主动照顾江铃,两人的交情越来越好。
那时候,刘月已经不在工厂干活了,拜了个老师傅,学理发。就是在理发店,刘月遇到了黄耀宗。他来了五次,每次来只洗头,不理发,每次洗头都点刘月。
刘月也是个风流人物,黄耀宗想什么,她心知肚明。黄耀宗第六次来店里,没洗头,约了刘月去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两人就谈起恋爱了。
黄耀宗讲他家在香港有一家医药公司,他爸爸很厉害,有很多钱,不过,他是三姨太生的,掌不了家权。他爸爸去世后,当家做主的是他大哥二哥,他们给他分了一家半死不活的小公司,他要把小公司做大,让看不起他的那些人对他刮目相看。
起初,刘月半信半疑。很快,她的怀疑打消了。黄耀宗在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房子给她住,也不要她上班了,给她一个月三千的家用。两人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生活,在刘月看来,他们除了没领证,跟夫妻没两样。就是在那段时间,刘月把黄耀宗介绍给了江铃夫妻俩。
后来,黄耀宗说他的公司推出了一款新产品,是针对儿童智力增长的,在香港那边都卖疯了,要准备在内地售卖了。看在是刘月朋友的份儿上,带着江铃和熊军一起挣钱。
江铃没少做一夜暴富的美梦,但真有机会让她赚大钱,她反而更小心谨慎。黄耀宗是朋友的爱人,中间到底隔着一层,她没怀疑过黄耀宗骗人,但是,她也不敢把钱都投给黄耀宗。那些可都是她们夫妻俩的血汗钱。
江铃和熊军商量后,决定先拿出一千多块,见到回头钱了,再多投。他们把钱给黄耀宗时,黄耀宗不高兴,江铃还觉得愧疚,赔笑说尽了好话。
“别在我这儿号丧了!”江铃回想起她和熊军曾决定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就一阵后怕。她看刘月愈发愤怒:“别装了,黄耀宗骗钱,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黄耀宗别是拿骗来的钱给你一个月三千的家用吧!”
刘月捶足顿胸:“哪儿有一个月三千!那王八蛋骗我的,就给了我五百块钱。一直哄我这儿要用钱,那儿要用钱,每回都说他手里都是港币美金,来不及换人民币。”
刘月先前坠入情网,迷了双眼,这下阔太太梦碎,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王耀宗那王八蛋一直都在想方设法从她兜里掏钱,她还傻呵呵地炫耀王耀宗对她多好多好。
一股气梗在刘月喉头,上不去下不来。方晴见她两眼上翻,脸色渐渐发青,猜到她是痰迷住了。方晴赶紧用力拍她的背,刘月感觉咯噔一下有什么掉进去了,呼吸才顺畅了。
江铃见她也像是要晕过去,不由得有几分心急,她是恨刘月,但没想让刘月死。见刘月缓过来了,恨意重上心头,把头一偏,懒得多看一眼。
“铃儿。”
刘月凄凄艾艾,刚一开口,外面有人敲门,怒骂道:“声音小点行吗?被男人骗了,就去找他算账,别在这儿哭丧!你们不睡,还有人要睡觉!缺德货。”
这话提醒了江铃,她拉着刘月要去报警。
刘月有几分犹豫:“要走到这一步吗?要是......要是耀宗他只是回香港处理生意了......”
到这会儿她还心存侥幸,江铃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多费口舌,拉着刘月出了出租屋,就往派出所去。
派出所值班民警让江铃、熊军和刘月填了报警信息,民警一看,摇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