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一辆马车却在树林里疾驰着,肃杀的气息从空气中划过,给人带来一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凑近一看,一个男子坐在车辕上,目光凌厉,眉心紧锁,手中紧紧拉着缰绳,青筋暴起。旁边放着一把刀,上面已经血迹斑斑,刀锋都被砍出了缺口。
身后的车厢仿佛快坚持不住,即将散架了,随着马的疾驰而剧烈抖动着,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还插着一只箭,穿过了他的手臂,血液顺着他的袖子洇红一大片,又与黑暗融为一体,叫人极难发现。
身后十多个大汉追赶着,身着黑衣,骑着马,手中挥舞着大刀,月光照映在上面,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他们正在被追杀,现在只剩两个人了,出门带的侍卫都被杀的杀,被甩的甩,不知何时才能搬来救兵,可是身后的追兵还有十多个,个个手中拿着削铁如泥的好刀。
男子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意从身后袭来,正好看见一把刀呼哨着朝他飞来,不知道是谁的刀被甩了过来,追凶夺命,犹如死神降临,看来身后的人怕追不上他,试图用刀来逼他止步。
他冷着脸,提起刀,反手用力劈了回去,手里的刀瞬间断成两半,那把刀的去势却依然不减,可见甩刀之人力气有多大。
男子见刀砍成两截,果断飞身一转,躲过了这把夺命刀。
然后眼睁睁看着这把刀切断了系着马车的缰绳。
此刻以马疯跑的速度,若是缰绳断了,身后的马车必然会碎成四分五裂,
男子心中一凛,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又一个鹞子翻身,转回来咬牙扯住马匹的缰绳,另一手拉着马车即将散架的车辕,重新将马车系上,手臂处的伤口又因为这个举动洇湿了一大片。
车厢里始终没有动静,男子也没空去看,他刚将绳结系好,手掌因过于用力,已经被全部磨破,通红渗血,绳结上也洇红一片,犹如褐色的树干上开出了点点艳色的红梅。
“放箭!”身后的人见追赶不上,直接停下,让人掏出身后的箭囊,对着马车就开始放箭。
那群人十分训练有素,齐刷刷地勒住缰绳,就开始搭弓射箭,箭矢如雨下,“笃笃”声应和在马车车厢上,很快,马车车厢就撑不住了,被射·满了箭矢的后车门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继续!”见前面马车依旧不停,第一轮箭射完,又开始了第二轮。
“当“的一声,马车后门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来,板上全是被箭矢射的孔洞,入木三分,如同刺猬一般。后门一掉,另外三扇门也坚持不住了,直接如花开般四散,露出端坐其中的女人。
面对如此场景,她还是很淡定,端坐在马车里,一身素色长裙,雪肤墨发,三千青丝随着马车壁的倒塌带起的风飞扬,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神女,悲悯而柔和。
女子容貌如水墨画般浅淡,皮肤白皙,目光清明,见到马车壁落下,也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睫,如老僧入定。
坐在车辕上的男子倏然抬手,用断刀将马车缰绳砍断,马“咴咴”两声,来不及挣扎便掉落下去,原来前面已经是个悬崖了!
为了不跟着马一起掉落下去,男子果断选择砍断缰绳,转身将女子扑倒,两人一起滚落至旁边的草丛里。
箭雨随之落在他们滚过的地方,铺天盖地,入土三分,箭羽的尾部还在打着颤,发出“嗡嗡”的声音,血腥味与杀气扑面而来,叫人呼吸一滞。
男子搂着女子起来,担心地看着她询问:“没事吧阿言?”
女子摇摇头,轻轻抚着腹部,腹部有着不明显地隆起,原来这女子已经怀孕了。
因为已经下车,悬崖之上已经没有遮蔽处了,破烂的车厢也因为缰绳的放开,回撞在身后追杀之人的身上,压倒了几个人,此刻正哎哟哎哟地呼痛。
可是追杀的人太多了,还是有很多人都骑马追了过来。
男子站起来,拿起破破烂烂的断刀,横放在身前,又让女子站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对面那些追杀过来的大汉,看起来像只失去了爪子的猛兽,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几位究竟是何人派来的,本侯乃永安侯,若是为财,本侯此次回去,定当双倍奉上。”
追杀的人勒住马,纷纷下马停留在原地,又出来了一个男人,满脸络腮胡,一身横肉,眼神如狼一般贪婪又凶狠,身材也比一般人高大上不少。
“我们兄弟要的,小侯爷怕是给不起,不如这样,只要小侯爷自戕于此,我们兄弟就放你身后妻儿一马。”他扬起了一个阴狠的笑容:“听说侯夫人已有身孕了,小侯爷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还未见过这人世,便胎死腹中吧?”
“究竟是何人与你们交易,偏要我的性命。”小侯爷压根不信这些人说的话,若自己一死,妻儿性命尽数在他人手中,他如何能放心。
“这小侯爷就别管了,若是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