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鞋子上,故意不挪开脚,我想看她究竟能坚持多久不怒,想看她那双浅色菲拉格慕鞋印上我的脚印,想把所有的郁闷一股脑倾泻在脚底。
我还暗地里和林音较劲,对面人却突然插进一句,“许小姐?”
"干嘛?"我特别没好气。
"许小姐,能不能先把脚从我的鞋上挪开?"
我往桌下一看,顿时红了脸,两个不同性别的人,两只相互抵触的脚,暧昧的气氛在黑暗里交织,而我就是那个暧昧举动的始作俑者。
历史上有那样多桌下的男女私情,刻意的触碰,一个人心领,一个人神会,可怎么偏偏,偏偏又加了我们不相干的两个。
程诺并不那么在意我的窘态,只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自顾自说,“我觉得,许小姐像……一个人。"他的声音清淡,尾音有那么一点点渐缓,像是在边想边说。
废话,我不像人,像什么?
我假笑着,却突然咳了出来,遮掩地捂嘴,故意轻佻地斜眼看他,“以前有个故人说我像徐静蕾,尤其是当年电视剧版<<将爱情进行到底>>时的样子。"
"故人?"程诺一怔,继而唇角微微扬起,他弯起的眼闪着零星的光,装模作样地又把我上上下下,从头到尾,仔细瞧了好一阵,点头说:"确实。"
我心中大骂,虚伪,虚伪至极。
我快速吃完盘中餐,不顾林音的明示暗示,一把丢下餐巾,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我甚至不愿为提前离席编造一个完美的借口,对于一个以后不想再有任何往来的男人,撒谎都是浪费脑细胞。
我只想迅速结束这场无谓的相亲,因为我深知,和对面的这个一派优雅的男士绝无可能,死也不会!
程诺只是扬扬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的暖意变得很浅,浅得只薄薄覆了一层。
我一眼便看见他眸底掠过的寒潮,"不再坐一下?"
我没有回答,完全无视他的注目礼,不等他绅士地起身,也不等林音回神,我便大踏步走出去。
我把自己和林音的帐单付掉,今晚AA制似乎更好,免得影响我胃里的消化。
程诺如我所料没有不要脸地追上来,我哼着阿依达,雄赳赳气昂昂向停车场走去,却在看见我小车的一刹彻底呆掉了。
"啊!这个混蛋!"我忍不住骂出生声来,那咒骂绝对是从心底发出的。
骂也没有用,眼前的现实太过残酷,那个变态把车开出来,还把车横在我的小甲壳虫的前面,生生把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刚刚所有的自作聪明都被反噬回来了,怎么就能蠢成这样。那会儿哪值得我那样得意,现在倒好,轮到人家幸灾乐祸了,怪不得那家伙在我临出门的时候,那般气定神闲,品着杯中的红酒。
我撒气地用难得穿一次的十公分的高跟鞋猛踢了一脚眼前的世爵,解恨似的,恨不得能踢下一块漆。
"需要我效劳吗?"身后有声音不急不徐地传来,对比着我的暴躁。
我转头一看,那人就倚在世爵车的另一边,神态那叫一个自若。
"程诺!"我几乎是用吼的,一只手指着他,点了无数次,却不知后面该说什么,喘了好一会儿才明知故问,“你竟然堵我的车?!”
"我是现学现用,老师是你。"他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家伙的脸绝不难看,可我却还是想用拳头与之亲密接触。
程诺抱臂站在那,不再发言,任由我气得浑身颤抖。
“你!"我气竭,继续和他斗嘴,我怕是占不得上风,“你马上给我闪开!马上!立刻!”
程诺这才优雅地上车,极缓地发动,又极缓地后退。
我风风火火地上车,极快地发动,又极快地冲出去,然后在转弯的时候又极快地撞在了路边的隔离桩上。
“砰!”就这样,我的甲壳虫第一天工作便光荣负伤,这足以让我深深,深深地记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