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留着几盏氛围灯,光线昏黄而暧昧,除了粗重的喘息声以外,再无其它声音。
姜晴浑身黏湿,手上腿上更是惨不忍睹。她闭着双眼,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任由身后那人的手臂霸道地横在她的腰间。
微信的提示音突兀响起。
她的手机放在靠纪臣那边的床头柜,她刚想起身,腰间的手臂立刻收紧力道,将她紧扣进怀里。他没回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向后摸了摸,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后又埋回她的肩窝。
被子下两人肌肤相贴,姜晴无端地被这样无尽的亲密惹得有些心慌。
他却一无所知,见她半天没反应,靠在她耳边好奇问:“不看看?”
声音喑哑,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姜晴愣了片刻,点开一看,是剧组统筹通知,因为调度变化,明天早上的戏份改到下午。
摁灭屏幕后,纪臣突然沉沉问:“怎么拍戏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
还没说完就被姜晴打断:“缺钱啊。你不是知道吗?入行拍戏赚钱比其他行业快多了。”
至于之前的梦想,除了他,好像已经好几年都没人记得,更没人再和她提过,她好像自己都快忘了十八岁的梦想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不想谈这些,纪臣也没逼她,只是转而问起另一件事:“你之后,会长期留在内地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姜晴茫然回道。
“薯仔呢?”
“妈咪带着它住在婆婆家。”
纪臣闻言眉头微挑,毕竟有阵子都是他在照顾薯仔,因为捡到它的时候都已经一岁了,有一些坏习惯很难彻底纠正,比如爆冲,而且运动量很大,经常在外面玩一个小时都不肯回家。
他质疑:“阿姨的体力,能吃得消?”
这样的安排不管是对妈咪还是对薯仔都不好,更不用说婆婆的房子在港岛,特别小,根本不适合养大型犬。
可她也没有办法。
这会儿听着他对薯仔的关心,姜晴心里更是有股说不出的烦躁,冷冷地怼道:“这都不关你的事。”
纪臣闲闲反问:“我儿子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他手往上移,恨恨地掐了把她的脸颊,“你阻拦我们父子几年不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的手在这过程中意外擦过雪白的边缘,她下意识发出一声细细的喘息,而后才找回理智,反驳他:“明明当时是你说的——”
【要是走了,就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室内沉默片刻。
钳制着她脸颊的手也松了劲。
半晌后,她才听到后面那人低沉又无奈的感叹声:
“这么听话啊,怎么说什么都信了。”
“当我以前说的都是气话,收回行不行?”
和他以前哄小孩的语气一模一样。
后背靠着的胸膛宽阔而有力,给她传来源源不尽的热意,像一双温暖的大手,想要将她拖入那个无比美好的旧梦。
可不过一瞬间,她就清醒过来,不管是他还是他带来的温暖,就像是她偷来的南瓜马车,零点会准时消失。
姜晴背对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说过的话,是插进木桩的钉子,怎么可能收回呢?”
话音刚落,她的肩膀就被人强势扣住,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纪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早已恢复了平素的清冷,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像一个深邃的漩涡,要将她吸入,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的神色对她说:“如果忘不了,也不能收回,那我们从现在开始,重新开始,好吗?”
他认真又专注的眼神一如当初那个向她表白、承诺要给予她全部偏爱的坦荡少年。
姜晴不是傻子,她知道哪怕他依然对过去的分手心怀芥蒂、并未完全原谅她,可自重逢以来,纪臣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明明白白的向她传递出足够明确的讯息——
他们之间,在他那里,还没有过去。
可这样如清风朗月一般的男孩,在她还没有彻底摆平家里那些事以前,又怎么忍心将他也拉入泥沼呢?
姜晴顿了顿,最终还是又一次违心推开了他。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后,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果不其然,肩膀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头顶他的声音沉怒。
“姜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玩划清界限那套?我们之间分得清吗?”纪臣气笑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让她永远把嘴闭上,一张嘴就只会气人。
他恶劣地将满是潮气的手指在她锁骨处一抹,问她:“那我们刚刚算什么呢?不要否认,你对我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