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太多的事,弄得姜晴有些心力交瘁。
她跑去后厨和徐佳打了个招呼,准备自己先回家休息。
结果走之前又被她拦住,问:“周末的趴真不来?考虑下啊,姐妹手里把握着的优质单身男青年资源,忍痛割爱。”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姜晴笑了一声。
“就当同龄人之间交个朋友嘛”徐佳抢先一步截住她的话头,“你看你来了北京一个多月了,除了我和在这工作的人以外,都不认识别人吧?”
说者无心,姜晴却忽然记起几年前纪臣厚着脸皮在她家小饭馆门口拉她出去,她爸爸也是这样笑着推了推她,劝她:“晴晴,你不要老待在家里和薯仔玩,也和同龄人多交交朋友。”
纪臣,现在有了别的女孩子陪他,应该很开心吧?
想到那个女生挽着他的背影,她咬了咬唇,看向徐佳,忽然改变了主意。
“好啊。”
“认真的?”徐佳眉毛挑起,不敢相信。
“嗯,”她点点头,神色轻松的样子,“你说得对,多认识一些朋友也没坏处。”
她和徐佳住的地方离上班的酒吧不远。
毕竟每次下班的时间都很晚,太远了,回去也不方便。所以就在1.5公里外的一个老破小两居室,走路不到半小时。
从酒吧后门出来没走多远,几颗豆大的雨滴砸在了她脸上。
姜晴纠结几秒,终究还是懒和侥幸心理占上风,继续加快步伐往前走。
昨天天气预报还说会有寒潮和大雨,但她这个金鱼脑子出门前就把带伞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据说人的身体细胞确实平均七年完成一次整体的新陈代谢,可她的某些习惯却根深蒂固,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比如:不带伞。
其实在香港,从八月开始往后的三个月,总是隔三差五的突降暴雨。哪怕忘性再大的人,吃过几次苦头,也大多会被迫养成出门看天文台预报和常备雨伞的习惯。
所以她这个习惯,一开始也没少被某人质疑。
那时她总振振有词分辨自己那套歪理。
“带伞容易丢。反正小雨不用遮,大雨遮也遮不住。”
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自知理亏,又噌噌地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一通晃,撒娇:“再说,还有你啊。”
可偏偏,纪臣也是个怕麻烦的人。
每次到最后,都是那顶黑色的鸭舌帽松松地扣在她头上,而帽子的主人冒着水汽,拉着她一路狂跑到室内。
豆大的雨滴沉沉砸在她的眼皮上,一滴两滴,走到最后一条街时,就像被撤走了筛网,忽然变得又急又密。
姜晴连忙把手机丢进包里抱在怀中护好,往右边沿街店铺的廊下又挤了挤,加快步伐。
倏忽,单调的雨滴噼啪声被另一声更加呆板而尖锐的汽车鸣笛声打破。
姜晴偏过头,随意一眼,却让她定在原地。
宾利后车窗降下,露出了男人的上半张脸,剑眉星目,依旧如从前一般俊朗,只是那双眼睛却不再年少时那样纵容地看着她,如今只有嘲讽和冷意。
这样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以一种慢地滑稽的速度跟着她,说不出来的怪异。
而那人的目光更是让她如鲠在喉。
她走了几步路,再也维持不住若无其事的面具,不耐烦地回头,质问:“纪臣,你干什么?”
纪臣却没有正面回答,盯着她几秒,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隔着雨幕钻进她耳朵里。
“姜晴,这就是你说的要追求的更好的生活吗?”他轻笑,雨滴漂进车内,沾湿了他的眉眼,像隔了一层雾,让她愈发看不透。
她也懒得再猜,人已经有了新欢,横竖他怎么样也和她这个八百年前的初恋旧情人无关了。
转身欲走,又是一声鸣笛。
......
毛病。
她憋了一晚上的气被点燃,怒呛:“纪臣,现在是凌晨,安静点行吗?你到底想干嘛?”
“上车,送你。”纪臣语气硬邦邦的。
“不用,谢谢,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姜晴一口回绝,想到酒吧那个女孩,幽幽补了一句:“深更半夜的,都有伴侣了最好还是避避嫌吧。”
话音刚落,纪臣周身的气场瞬间冰得可以冻死人,他顿了两秒,冷笑一声:“随你。”
随后车窗升起,漆黑的镀膜彻底将两人隔绝,油门声遽然变大,车子咆哮着疾驰而过,滋起一道水墙。
*
次日
“莫名其妙。”
姜晴一想起最后纪臣没有半点风度的做法,都忍不住愤愤低咒一句。
这人几年不见,脾气真是越来越坏。
感冒又生气,她的鼻头和脸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