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永别,爱情进入永夜......”
的士司机放着周传雄的《黄昏》,他斜眼看了后视镜,见后座的女孩沉着一副脸,有意活跃气氛,“你们这个年纪没听过这首歌吧?”
女孩穿着白色长裙,巴掌大的鹅蛋脸,手里紧紧捏着一张旧照片。她抬起乌黑的眸子,扯了扯嘴角回道:“听过。”
车子驶上山腰,黄透的银杏树一路艳烧到天边。
见女孩不愿讲话,司机也不再强求,车内陷入了沉寂。
顾念此时心中纷扰。爷爷急性心肌梗塞进了医院,医生说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他没有医保,全部自费需要十几万。医生还说如果有条件就请业内最优秀的专家帮忙做,毕竟爷爷年纪大了。
爸爸早已组成新家庭,刚在海城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四十平米的学区房,手里一点余钱都没有。
她和爸爸通过电话,他也只是嗫喏安慰,每个月给女儿一千的生活费已经能让现在妻子念叨半天,更何况是给她爷爷治病这样一笔巨款呢。他们也只是普通人,生老病死本是常态,却让人无法体面面对。
顾念面露凄然,她刚毕业又哪里来的钱。整理东西时发现了傅清川和陆馥桐夫妇给她寄的信,里面夹了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背后是祝福语。
“望念念和家人万事顺意。”
顾念根本不记得认识过傅家夫妇,但看着妥善珍藏的信封,又犹豫了起来。也许认识呢?加之爷爷病重,她只能放胆一试。
傅家老宅的庄园整体建筑由白色大理石墙体构成,墙面布满雕花和浮雕装饰。仅仅是远处望着就能感受到典雅和古朴。
顾念等了十多分钟,便随同驱车迎接的管家一起坐车去往傅宅。
管家心下急促面上却依旧保持素养沉稳地将她带入大厅。
整个空间以黑色和奶油白为主色调,墙上雕绘着精美壁画,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暖色的亮光,柔软的地毯让人足陷其中。
顾念踏入门口,众人纷纷向她望去。少女皮肤温润如玉,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柳眉下是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眼,唇瓣微抿,让人见了就生怜惜。
只是大家都不知傅老爷子为何在听到少女名字后便请管家亲自去接人。
“你为何而来?”傅老爷子傅继文问道,多年掌权生涯让他的声音不怒自威。
顾念观四周并没有傅清川和陆馥桐夫妇,她面露迟疑,但一想到还在病床上的爷爷,鼓起勇气说:“我是来借钱的,我爷爷生病了。”
她知道有钱人虽然不差钱但都不喜欢上门来借钱的亲戚,便补了一句:“我将来赚钱了,会还给您。”
她的话一出,周围人忍不住了,一时间厅内哗然。
“这孩子怪可怜的。”
“来的不是时候啊,我们正在商量正事。”
“看着挺好看,没想到是来要我们做慈善的。”
“那她父母呢?都做什么去了?要一个孩子来借钱吗?”
“可能父母没了呢……”这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顾念闻言心中一痛,但还是坚毅地看着傅念文。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傅老爷子开口道:“做我傅家的孙媳妇,你爷爷会接受到最好的治疗,你可愿意?”
傅家有两个孙儿,大孙子是傅继文的大儿子傅清川和陆馥桐之子,闻名北城的傅玺洲,传闻他是商业天才,毕业于斯坦福,毕业几年后就掌握了傅氏集团,是傅氏集团新任家主。
二孙子则是傅继文二儿子傅克齐和商碧芙所生,名叫傅睿渊,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目前主管傅家零售行业。
顾念不知道傅老爷子说的是哪个孙子,但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要能够治好爷爷,她当然愿意。
只是很奇怪,傅家两位少爷又怎么会缺少结婚对象?
还没等顾念回答,一位身着白色公主裙,容貌昳丽的少女迫不及待出声:“我反对,她不能和玺洲哥哥结婚!”
傅玺洲?
顾念曾在杂志封面上见过他,裁剪合体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五官如同雕刻出来般精致,气质矜冷尊贵,只是眼神太过深邃和锐利,让人望而生畏。
女生寝室总是容易讨论英俊的男士,深夜里她们也曾讨论过谁能有幸与傅玺洲成婚。
一定是家室样貌都相匹配的大家小姐。
而不应是她这样一无所有的人。
傅老爷子积威的眼神转向程晴雪,语气略显严厉:“你既不愿嫁个植物人,那便不必多言。”
傅玺洲成了植物人?
终究是天妒英才吗?
外界根本没有听说这件事,想必傅家为防军心不稳,股价下跌严密地封锁住了消息。
傅老爷子问道:“既然你也听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