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南渡(二十一)(1 / 2)

皇子负伤,秋狩暂停,一王孙公子在惊疑惶恐中离开了北郊猎场。

回宫的人马最是仓皇,围着萧适乱成了一团,皇后失了以往的端庄从容,依稀的哭喊声混进了嘈杂之中,到车马走远都仍未散去。

应舒棠骑着马慢慢走着,一遍遍回想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萧适怎么会死呢......萧适是未来的皇上,没有萧岐的阻碍,他更该顺利继位,怎么会......

她猛地勒住了缰绳,低下头看着手里,刚刚从那巨熊身上割下的,尚沾着乌血和涎水的一块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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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皇宫。

偌大的宫内无一处安闲,宫道上来来往往都是脚步匆匆的宫女和面露苦色的太医,各宫殿内也是一片死寂,所有动静和目光都聚集在了萧适的宫殿,容彰殿。

披香殿内,萧茀林坐在一张黄花梨椅子上,竟少见地发着呆。

她怔了许久,眨了几下眼睛看向别处,隐去了眼中的不安焦灼,自言自语轻声说道:“该是不至于啊......肯定不会......”

她身侧的婢女抽泣一声,竟是直直跌跪下来,抖得不成样子。

萧茀林仿佛被惊到,秀眉一皱抬起一脚就往她身上踹去

“作什么死!要哭丧去凤仪宫去!”

那婢女受了这一脚,竟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捧着萧茀林的脚抖声道:“公......公主,我们换了二皇子的箭,要是被皇后查出来......呜呜呜我们会不会死啊。”

“死什么死!要死也是你死!本公主怎么会死!”萧茀林嫌恶地蹬烂泥一般蹬开了那婢女,胸膛起伏几下又说:“不过是换了他的箭而已,就是真有什么......那也怪不到我头上。”

说话间,门被打开,沈贵妃施施然走了进来,步履轻快雍容。

“母妃......母妃!”萧茀林眼神一亮,快步走到沈贵妃面前抓起了她的胳臂,“母妃,萧适他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问完,死死盯着沈贵妃的神情,眼中透出紧张,殿内一片寂静。

沈贵妃并不回答,面上淡淡的,只是沉默盯着萧茀林。

“母妃!”萧茀林急了,抓着沈贵妃的手又紧了紧。

沈贵妃又看了她片刻,突然“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抬起手慢慢整理着萧茀林的步摇,声音温柔

“你啊,今后就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萧茀林愣了一瞬,怔了好久才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喜从眼中骤然涌出,语调中竟有一丝颤抖。

“母后......你是说......你是说?!”

骄傲如她,也激动到小心翼翼向沈贵妃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生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若是真的......若是真的,不仅仅是她和萧适的恩怨从此有了了结,更是沈贵妃和她的无上青云之路,权倾天下,唾手可得......

沈贵妃笑着收回了手,抚着鲜红透亮的指甲往前走了几步,懒懒道:“该是错不了了,凤仪宫的动静我留心着呢,前儿在北郊我就瞧着那孩子不好了......气儿都不会喘了。”

“哎呀......真是作孽啊,今儿本宫怕是减了不少功德了。”她笑着笑着,眼中又透出几分怅然狠戾,轻叹道:“房僧猗啊房僧猗......当年我儿夭折,你和顾息鸢在身后开怀大笑的时候,可曾会想到有一天,你也要尝尝这丧子止痛。”

“这养了二十年的丧子之痛,怕只会更痛吧......”

她兀自感慨着,未发现身后的萧茀林自刚刚的喜悦之后就白了脸色,甚至支撑不住一般坐在了椅子上。

椅子发出一阵刺耳之声,沈贵妃扭头看去,见到萧茀林的脸色愣了愣,问道:“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萧茀林被惊醒一般,白着脸看向沈贵妃,飘忽着眼神虚虚说道:“母妃......有一件事,我......”

她话还未说尽,披香殿的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重重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皇上口谕,传公主至宗人府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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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刻前,容彰殿。

宫人太医乌压压跪了一片,伏在地上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皇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手扶着额一言不发。

皇后瘫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一遍遍轻轻擦着早已没了声息的萧适的脸。

“适儿,适儿?你起来,你别吓娘,你起来,娘以后什么事儿都依你。”

“你想娶谁就娶谁,你想看戏听曲遛狗都行都行都可以!娘再也不束着你了......”

她说到最后,伏到了萧适身上哀哀哭了起来。

春桐红着眼眶,俯身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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