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这种生物捉摸不定。」
你眼睛不眨地盯着手里巴掌大的单词书,正聚精会神,嘴唇不动地快速地读记着。
此时正是午休时刻,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吃便当,又有已然大半出去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除了靠近教室门口的那一堆女生,就是靠近后排窗户还坐着的你。
她们不时转头看向你,还三言两语地说笑着些什么。
你知道,她们绝不是在犹豫是否要来邀请你一起进食。
大概只是单纯得在嘲笑你吧。
余光里,一只爬上树枝的狸花猫,吸引了你的注意。
明明前面空无一物,除了茂密的树枝以为就是空气,但它还是摆出了架势。只见它的竖瞳紧紧盯着那处空气,一只手臂已经隐隐地抬到半空,眼看就要亮爪子过去。
你捧着书的动作不变,转头去看它。
你家从没养过动物,不消说乌龟、金鱼或者是鹦鹉这种鸟类动物了。养的植株也死的很快,有的是关注太少干死了,又有的是溺爱太多淹死了。
你托腮,半边手掌捂住了嘴,黑色碎发下露出的浅棕色的左眼瞥去。
或许是因为所在高校叫Nekoma的原因,也可能只是视网膜效应,你发现校园里的猫,似乎格外得多。
休息结束的铃声悠悠地响起,散落在学校内各处的学生开始慢慢地向教学楼聚集。
孤爪研磨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捧着游戏机回到教室。
黑尾铁朗在手机上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研磨看见了全当没看见处理。
玩了一个午休的游戏。掐着点,提前回到了教室里。他绕过前排聚堆的女同学们,走向你的斜前方落座。
你收起手里的单词书,把下午即将用到的书本从课桌里整理、抽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看吧,另一只猫回来了。」
你转了转手中尾部坠着羽毛的笔。余光中看到那个人垂落下来的金色发尾摆了摆,似乎在抑制自己下意识转头的行为。
你垂下了头,错落在光影间的发丝里,隐藏着的嘴角勾了下。你自己都没察觉到。
你对动物不感冒,对可爱的猫咪也是驻足远看而已,从不会想着凑过去。
但是,越看,就越会发现,猫是种很有意思的生物。
冷静,但又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并且它们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该向人类运用自己的外表这一“锋利”武器,比如说可爱的肉爪,耸动的鼻头,柔软的皮毛以及圆圆的眼瞳……
你曾站在校园无人的角落里,驻足观察猫的动作。那里以往是猫咪的聚集地,也是女同学们下课后会围在一起观看、并尖叫的场所。
你是人类,自然也会被可爱的生物吸引。
你站在那里,看着猫咪,却看到狸花猫踏着猫步朝你走来。脚步落下得无声无息。它带着皮毛的身躯划过你的小腿处时,你竟然有些僵硬——不知是不敢动,还是不愿动。
那种结结实实的触感,现在回想起来也很神奇。
该怎么描述呢……
黑发、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银杏树,上面的银杏叶像一片片金色的小扇子。
……
老师留了实地调查的小组作业,你因为孤僻、也因为班上的女生隐隐对你有排斥之感,各自随意组队的小组只有你被剩了下来。
虽然隐约有预感,但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时,抱着课本望过去,黑色的人群在冲你叽叽喳喳地笑,看不清的人脸让你下意识地低头,右边的刘海碎发就垂落了下来。
你伸手捻了捻眼前垂下的头发,敏锐的感官让你觉得被针扎一样地注视着。
「“要,一起吗?”」
你迷茫地望去,抬起头之间散落的黑发中露出了你的右眼,浅金色的眼瞳不似人类之眼、反而有种机器的冰冷感觉。
那个男孩抬头看你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褪色变黑的发顶显露出来,金色的发丝垂落,同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眨了眨眼,眼睫随之轻颤。
……
连火红的枫叶都比不上银杏树,那种金灿灿、影影绰绰的树枝上缀着的银杏叶,那才是真正的秋天之美——收获、又富足。
在银杏果即将掉落之前,你下定决心剪了披肩短发,露出了另一只异色瞳孔。
同样一个无人在意的午休课间,你站在了研磨桌前,垂头看他,但不言不语。又像你以往观察猫咪的距离一样,不近不远。
他埋首在游戏机里,抬头看你,愣了一下。
孤爪研磨回想起之前的一次实地调研,他似乎是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远离群体的最好方式,就是躲在人群里。
你现在这样,还是太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