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的爱其实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多。你!不过是在享受你从一开始就自以为是的你爱他很多的那种感觉罢了。”
即使面前的少女还在哭泣,银时仍然不留情面地说,“青池少女也罢,你也好,你们的爱都让人瞧不起。”
“她爱他爱了那么多年!”芽也歇斯底里地说出青池少女的爱恋,嚎啕哭喊,“其实打从一开始她跟我都一样!早就料到结局会是什么了。你没说错!说白了她跟我都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了,甚至,比普通还要微瑕和不堪。
那些所谓的打磨过后,发现自己是钻石还是宝石这种小概率事件,更不可能发生在她跟我的身上。可是,难道连享受爱他的这种感觉都没资格吗?”
芽也抬起胳膊用手背胡乱擦拭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我是爱他!爱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就该这么绝望,爱上他的第一秒开始,我就像是习惯了要绝望地去爱他,变得跟日记里的青池少女一样,习惯了绝望又欢喜地去幻想,习惯了不抱任何希望、周而复始地安慰自己。”
像是看到眼前虚幻泡沫给出的幻象,芽也吸了吸鼻涕,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你知道青池少女的日记里怎么写的吗?‘他随意的一眼看向我,哪怕我并不在那视线的焦点之中,也像赐予了我那一朵滋养在靠见不得光的花朵足够多的养料。我靠着那些谎言,靠着那些永无见光之日的臆想,一心一意去滋养呵护它,开出一朵在我的世界里最艳丽也最纯洁的花,只要能让它永不衰败,长久保存下去,对我来说,什么都值得,哪怕过程多丑恶多不堪。
可是,外表再完美,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海市蜃楼,它们存在我编织的臆想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吧?隐藏在花朵之下的经络是怎么一回事,会是那么脆弱、那么的不堪一折,一旦捻断 ,流出的不会是红色的鲜血或是绿色的新鲜汁液,只会是漫山遍野的虚幻,风一吹,什么也不会留下,更不会有人在意,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记住’,”
芽也哭得越来越凶,蹲下早已负荷超载的身体,嘴唇微微颤抖,“我好害怕,爱上他的我有一天也会变成她这个样子!”
青池芽也这个少女,对他们万事屋三人来说,就像是很平常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委托案件里的普通委托人,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能让人记住,可随着缠绕在她身上的不同事件,她就像被人拧剩的黑夜中的一束面临随时会黯下去的微光渗入他们漫长而虚空的生活,一开始忽明似灭,随着漫长黑夜的渐浓,她发出的微光愈发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但黑夜的扩张总会结束,银时缓慢走到少女面前,弯下腰然后蹲下,“是啊,那些是她的幻想,但并没有人想要会去剥夺那些她亲手编织的梦。可是,如果你觉得她靠着这些幻想可以永远快乐地活下去,一开始你就根本不会给我们写那封信。”
银时眼底眼波流转,轻轻问她:“难道不是吗?”黑夜虽然会结束,但是他相信少女的微光一定会转变为划破黑夜苍穹,成为黎明的第一束光明。
少女只是垂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发直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让人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亦或是千丝万缕理不出个头绪。
是啊。
银发武士说的没错,或许正是青池少女这日日夜夜的疯狂思慕和爱恋,让她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所以自己才出现在梦境中与她合二为一了,或许是青池少女的选择便是不再醒来,而代替她的芽也只能醒过来独自面对一切。
银时看着少女蹲在那里把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脑袋缩靠在双臂围拢的臂膀圈中,只好探出身子去把她的脑袋掰正对准自己,却对上她心如死灰的双眸,而不甘心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不断连成线,无声无息。
“芽也,”这是银时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尽可能语气柔和地说道,“你没办法不爱他,不是吗?你甚至在发现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根本没动过要去放弃爱他的一点念头对吗?如果你做得到,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啊。”
芽也的眼神慢慢恢复聚焦,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银发武士,他和仁王的发色很相近,“所以,把你对他的爱告诉他,先迈出这一步,后面的事,或许会有出乎你意料的发展也说不定,也许他就接受了你呢?”
忽然刮来一阵夜风,随风飘落的枯叶或多或少落在了她的头上和肩上,银时伸出手轻轻拍落了它们,“也许你们会谈一场如你所盼的校园恋爱,也许你就会发现你没那么爱他,也许你会很开心地下一段感情也说不定。”
“是的啊!”新八走上前来也蹲下身,一脸鼓励,“芽也!香蕉鱼即使在洞穴里,也是能自得其乐的呀!又不是出不去就只剩死路一条,事情没开始之前都别想得那么悲观啊!”
“没错!”神乐跳上前来,睁着那双纯洁无暇的双眸看着芽也,”就像谁曾经说过的话,如果能给更多事情一个机会的话,问题都是能解决的啊噜!”
这一刻,仿佛有一种沉稳、巨大的力量将混沌的傍晚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