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难(1 / 2)

数日过去,党玥只留下两位侍卫,以游玩的借口来到曲州。汝阳王表面装作不放心,便令之前的美婢芸娘和数位兵士一同跟着。

此前,党玥正巧从侍读处得了曲州一位名士的拜信,就将兵士打发回了益州,又命芸娘带着礼物提前去到了名士家中。与汝阳王布置的人马交接后,党玥等人扮作商贾,带着丝帛和少量盐币,跨江来到嶲州。旅途匆忙,两位侍卫都有些水土不服,但也没落下进程。

嶲州与姚州间的道路通畅,且同在边境,此处人马混杂,若有危机,确实不适合向此逃跑。商队很快逼近姚州城,为防生事,党玥与诸人定下信号,便令其中一位侍卫与兵士扮成的镖师队先入了城,自己则与谢淼来到了州内一处土人部落中。

姚州的天很近,浓云的边缘比关中清晰不少。党玥与谢淼各乘一匹矮马,一边问路,一边朝谢淼记忆中的路走去。

外甥总能在奇妙的地方肖似舅舅——走到窄路时,几个部民见了谢淼的长相,不觉想到首领在二十年前远嫁入蜀的妹妹,问了他们的来意,便欣喜地将他们领到了山中。

首领最后一次见到小妹时,她正准备和他作最后的告别,要带着郎君和儿子到那京师去。待他见到了面色透着红,似有些害羞的外甥时,他不觉莹润了眼眶,亲自取来了最好的美酒。

众人围坐在火塘边上,大块的肉洒满了香料,却不见花白的颜色。首领从兜袋里掏出一块盐币,用匕首抵在远离边角的地方,正要削下许多,谢淼忽地想到什么,趁着眼泪还没掉下来,翻出了自买的盐币。

首领虽不知外甥缘何来此,却因早年跟城里的学者读过几年书,看得出外甥身旁的少年不是简单人物。他看着外甥赠上的盐币,心中像是听到了什么,便命仆役们退下,由自己接待客人。

谢淼听见人们走远了,这才换上汉话,小声说道:“我身旁这位,是京师的贵人。”

首领心眼儿转得快,想道:他那妹婿乃是京官,京官能称之贵人的,天下应当没有几户人家。他如此想着,不觉间也给那少年客人倒了许多次酒。

趁着醉意未上来,谢淼隐瞒了几处情况,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首领听罢,却是皱紧眉头,道:“这群贪官污吏,竟在盐税上作了这些手脚……你二人且等等。早前山里来了对医工母女,擅长做那盐制的药材,不时还会售给城里的外商。她们或许清楚这盐价,我命人寻她们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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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正与师父忙活着,用那自称疗效出众的盐制药材,给土人小儿熬些药效缓和的汤药。谁知一个仆役急忙闯来,要求他们去面见首领。

师父学起城里的蛮妇,叉起腰朝他指指点点,怪里怪气道:“你算什么物事?你一个粗糙的老汉子,能比这娇娇的小儿重要?!这家的柴进了好些湿气,我生了好久的火才开始煎的药,你倒是想废了我这锅药汤?”

那仆役只通少许汉话,被这妇人说得哑口无言,便闷闷地坐到了屋外,心里暗自想道:汉人的官凭什么说他们是蛮夷?真正野蛮的人不就在这儿吗?

他靠着墙小憩了一会儿,再趴上窗口观望时,只见几个不同人家的疲弱小儿,喜滋滋地喝下了掺了少许肉汤的咸药汤。他这会儿心里没有怨气了,这对妇人显然是下了些成本来医治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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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替师父掀开了门,只见里头坐着两个客人,坐姿如京师士族般雅正端庄。他虽有些疑问,但还是走了进去,却见一张极为清俊的面庞,透着五分的熟悉,朝他盼来。

他记性分明不差,怎会想不起这人呢?甘棠瞅了那人几眼,心脏却比脑袋及早反应,不由自主地嘣嘣跳动了起来——那不是汉家的九郎君?圣人怎能让自己的亲子来这儿?!寻常的江湖中人与小官怎么就用不得?

甘棠与师父坐下时,不由注意到那另一名男子。那人虽与首领长得有些相像,却不自觉透露着肃穆谨慎的气息,只怕是从京中而来,还是北衙禁军的出身——师父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便坐近了些,将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

甘棠低垂着脑袋,只觉得真正那层皮肤火热至极。他之所以出逃京师,便是不愿扮作女子嫁给同为男子的九郎君,怎会在这儿遇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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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场上客人的姿态,中年妇人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她与徒儿早在一个月前抵达姚州,假称寻夫的同时,替土人看病换取生鲜药材与食宿,时不时还会做些盐制药材,带到城中出售——朝廷的使者若是敏感,应该能想到向这样的小摊贩打听消息。谁知未等他们带着新制的药材进城,他们就自己上门了。

那土人首领邀她一起吃些东西,她眉一挑,尝了一点儿,竟是道地咸盐味——而不是贫人家用以代盐的硝或草木灰。她沉默了一会儿,望向那远道而来的使者。

其中一位少年微微颔首,介绍道:“我们由关中而来,想在姚州与异邦人做些买卖。今日才把财货存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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