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台看戏(1 / 3)

早朝上的事情,很快传到容晚的耳朵里。

芯红给她梳发,一句句鹦鹉学舌一样跟她念了一遍消息,“陛下在朝中和拥皇党一脉大臣们又哭又笑,还引经据典,颂古讴今,硬是每人都给他赞扬了一通,陛下也被赞为古往今来贤君第一人。”

容晚让拿着靶镜的宫人离远了点,看似打量髻上步摇,实际冷嗤了一声,“真是一场好戏,陛下未在梨园进修过,就已有了唱戏的本领,天赋异禀。”

芯红听着那些说辞都觉得憋屈,忿忿不平道,“陛下如此偏听偏信,朝堂上无人反对吗?”

“敢明面反对,直言劝谏的言官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很多个了,”容晚闭目,静静整理纷杂的思绪。

“他留着那几个行将就木的老臣,不过是要在天下人眼里看起来好看点,早晚,他势必要将朝堂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她忽地一笑,“芯红,把那件绛紫大袖衫拿来。”

芯红不解其意,但还是拿来伺候着她穿上。

她看见容晚甚至有闲情雅致在额上点了花钿,一张妍丽端庄的脸登时眉眼生辉,自带多情妩媚之意。

芯红奇怪道:“娘娘可是要出去?”

“不,你去让人把殿东的隔扇拆了,我们准备迎客。”

芯红不傻,立马就猜到这赖客是谁,但她另有疑惑,茫然不知道:“若是陛下,娘娘何必要打扮得……”

“芯红,世上很多人喜欢的就是痛打落水狗,他想看我痴,想看我狂,最好还能发疯跪着求他。”

容晚打断她的话,不咸不淡地说着,视线眺向远方,“越是这时候,你偏偏要坐得正,立得直,好让他们知道,眼前的不是家犬,而是猛兽。”

芯红怔怔地看着她,倏地眼角一湿,立马仓促地点点头,转身吩咐去了。

楚绍比想象的来得更快,不到半柱香时间,銮驾便到了明华殿门口。

他挥避了大太监王乾的搀扶,近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銮驾上下来,挥手阻止了内侍通报,转而独自快步往殿内走去,他知道的,容晚这个女人从不受控制。

早朝已经结束了有一会,事情闹得那么大,她绝对会知道消息。

她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裂的脸会如何?

到底是什么表情?

会跪下来求他,在地上磕出血,恳请他饶常明知一命吗?

楚绍以最大的深邃恶意揣测着容晚,也如此期待着容晚。

丝竹管弦之乐穿过宫墙轻灵地往外飘来。

楚绍脚步一顿,他心中有些不太好的猜想,已经让他萌生退意。

事不遂俗人愿。

“呀!”芯红带着几个小宫人手捧鲜花嬉笑着从墙角绕出,见到那明黄色的身影立马惊叫一声,跪地行礼,“陛下万安。”

这么几句立马惊动了内殿,丝竹管弦之乐暂停一瞬,袅娜娉婷的女子身着宫裙大袖衫,缓步而出,绛紫色的厚重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老气,反而与气场更加契合。

弯眉间金色的花钿衬着她明丽多情的眼,殷红欲滴的唇。

端庄,冷傲,高贵不可一世,这是一朵不容侵犯亵渎的高山之花。

“陛下,”容晚向他微笑,“本宫殿内在唱戏,可要一同欣赏?”

明华殿内搭了戏台子,百相园内接来的戏子正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东郭记》。

楚绍和容晚并坐台下,他乜斜着眼看着她,“殿内听戏,皇后今日倒是好兴致。”

“陛下,本宫身居宫中无所事事,总要为自己寻些乐趣。”容晚转头嵌着东珠的耳珰映着雪白的肤,她忽地莞尔一笑,“陛下,听戏。”

戏子在台上转了两圈,唱作,“为功名太急,为功名太急……一似狗纍纍,还愁龙也吠!”①

楚绍脸色未变,呷了口茶,“今日朝堂之事,皇后可曾得知?”

容晚惊讶地看他一眼,“本宫身为陛下中宫,身居后位,怎会不知道后宫不可干政,陛下说笑了。”

台上一阵紧锣密鼓,“龌龊龊亏他咽,腌臜臜怎下舌,这般口嘴真不洁,这般态度真无藉……”①

听闻台上唱的,容晚柳眉长舒,掩唇轻笑,“陛下,这齐人竟到别人墓前吃些祭品还四处乞食,骨节全无,不若扒皮抽骨做条虫罢了。”

“可见你虽为皇后,却不知民间疾苦,”楚绍冷声道,“他一人吃饱反是省了口粮给家中妻妾,此番作为,称得上大丈夫。”

“自笑奸臣得主,一时威震齐都……同朝臭味偏无妒,结就了一番党与,而今显者是谁与,索与高攀去——”①戏子高唱,吊高的嗓门又脆又嘹亮,直往人耳朵里钻去。

一众乐声唱作,人声鼎沸。

“朕今日不想听了,”楚绍面色不霁,“不要再唱,退下。”

殿内落入数九寒天,台上戏子忙停了叩首行礼,连滚带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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