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列车驶离霍格沃茨,这将是最后平静的时光,等待瑟西的是一条漆黑而曲折的道路。克劳奇带给她的戒指在变形术解除后露出原有的模样,平铺开来是一块巴掌大的羊皮纸。
这张羊皮纸与他们写作业使用的没有什么两样,普通得过分。邓布利多显然知道瑟西会去校长办公室寻找那枚戒指,他成功地用变形术迷惑了克劳奇。太阳的光芒穿透车窗,照出瑟西手掌上交错流动的透明脉络。羊皮纸飘上半空,火焰渐渐燃起,化为灰烬落下。
“爱,在头脑里劝导我。”
一位深棕色短发的小个子女孩从列车下来,拥挤的站台上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哪怕有人看见也会很快移开目光,因为这张婴儿肥的脸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学生。瑟西凭借人体变形术避开艾希礼·布特,家养小精灵闪闪奉命将她送到比弗罗斯特街,它们特殊的魔法体系可以避开魔法部的探查。
夕阳被云彩遮住的一阵工夫,要落下地平线时有露出头来,几乎正对着瑟西,一时间颤动的霞光铺满这条街道。瑟西将转盘指针拨到蓝色区域,那位布莱克早就离开这里。古怪的地方变得肉眼可见,书桌、椅子和床几乎要挤到一起,这个房间正在变得越来越小。瑟西不得不将桌上的书都转移到书房,准备把这个房间封上。
转盘发出刺耳的响声,指针跳到黄色区域,布特女士找国王十字车站没有等到她,直接来到这里。瑟西没有开门,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理,既愧疚又兴奋,这种情绪锯子般割磨着她的神经。她转动指针,将其固定在红色区域,那么整个房子都会从比弗罗斯特街消失。这个瞬间,她终于感觉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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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来到古堡之中,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待在这里。塔楼上留有一个她的房间,闪闪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长长的走廊,廊壁上铁画银钩。瑟西注视着最大殿柱旁边的黑影。那个人的轮廓渐渐清晰,面目显然在黑暗里,无法看清。黑色的长袍罩在他身上,如同浓云遮天蔽日。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克里奥。”瑟西觉得他的目光冷冷地爬在自己身上,像数条湿冷的蛇。
“你给他们的任务只有杀死邓布利多教授,其他都是多余的。”
他缓缓说道:“这样你就能假传我的指令吗?”
“我没有假传你的指令,那是我的指令。”
“狡辩的女孩。”他不知是不是在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枚戒指呢?”
“邓布利多用变形术迷惑了我们。”瑟西道,“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他拖长音调:“哦——写了什么?”
“相信爱之类的话。”
“爱是最强大的力量,这是邓布利多惯有的论调。”他冷冷一笑,“你认为呢,克里奥?”
“我认为最强大的力量有两种,一个是爱,一个是死亡。”瑟西平静地说,“不分种族,不分贵贱,爱都可以存在,死都无法避免。”
他只是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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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飞快地翻看着报纸,暑假开始不久后每隔三天报纸都会有一则寻人启事,在倒数第二版的角落里。17岁的霍格沃茨学生瑟西·奥平顿在列车抵达国王十字车站后失踪,有线索的人请与艾希礼·布特联系。瑟西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是布特女士,加里选择她作为监护人,仅仅因为她是一位有律师资格的巫师?
形状各异的玻璃射出闪亮的灯光,所有人都坐在一张装潢考究的长桌旁边,他坐在桌首,瑟西紧挨着他的右边。他心情不错地说道:“听说的你们家要发生一件喜事呢,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嘴唇微微张着,似乎被弄糊涂了:“什么喜事,大人?”
“我说的是你的外甥女,贝拉特里克斯,也是你们的外甥女,卢修斯和纳西莎。她刚刚嫁给了狼人莱姆斯·卢平。”周围发出一片讥笑声,一些人探身向前,互相交换着愉快的目光。长桌底下的纳吉尼不喜欢这样的骚动,气呼呼地张大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清晰地盖过了尖叫声和嘲笑声,“你知道这件事吗,德拉科?”
“不,不知道,大人。”德拉科慌张地回答道,他刚开口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的父亲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而他的母亲几乎不易察觉地摇摇头,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她不是我们的外甥女,大人。”贝拉特里克斯喊道,“自从我们的妹妹嫁给那个泥巴种之后,她已经被家族除名了,跟纳西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的报纸头条是西里斯·布莱克恢复名誉,由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前作证。一条镶着黑边的红色斑纹蛇绕上瑟西的手臂,她放下报纸,将这条就要攀上肩头的蛇摘下来:“【别这样,阿赛特。】”
这条蛇委屈地停在她的手臂上,像是一个造型奇特的饰品。正在交谈的食死徒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