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拉特里克斯!”诺特喊道。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接连射出绿光,这个咒语对她来说像是不消耗丝毫魔力似的,“赛斯·罗齐尔,他死了吗?”
“呵——不——”地上男人揪着自己的衣领,蜷缩成一团,嘶哑的声音如同喉咙被火烧过,“我们的——黑魔王——找不到他——哈——”
贝拉特里克斯用脚踩着他胸前,弯下身来,魔杖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够了,你可以换一个更有用的魔法。”瑟西不耐烦地打断她,径直走到那个男人身旁,垂下手念道,“摄神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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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西望向喷泉,冰凉的水珠正从空中碎碎洒下。水势减弱,刚才还喧嚣不已的水声也随之降低,喷薄的水汽缓缓收拢起来。走廊上布满了吊兰之类的植物,温暖的阳光下绿亮如同欢唱,他们通往一个有着透明天窗的温室。
温室的主人在花盆前忙碌,用湿巾沾过一片片深绿的长叶,正被毫不吝惜地浇灌进来的阳光破染上金辉。他专注打理完最后一片长叶,为整盆花喷过水,才一边擦着手,一边转过身,“稀客啊,诺特,莱斯特兰奇,威尔克斯,还有这位——戴着面具的人。”
如果不是诺特拦住,瑟西相信贝拉特里克斯会直接给他一个钻心咒。诺特好声好气地劝说:“基茨科蒂,看在伊迪斯姑姑的份上,你是不愿意理会这些事情的……”
“看在伊迪斯的份上。”温室主人像是听到一个笑话,“那么莱斯特兰奇夫人是否愿意放过她的表弟?”
“看在妈妈的面上,我乐意接纳我的表弟。”贝拉特里克斯笑嘻嘻地甩着魔杖,“首先他不能是一个叛徒。你想念你的儿子吗,基茨科蒂,克劳奇正在去处理卡卡洛夫的路上……”
“你可打错主意了,莱斯特兰奇夫人。”他不再搭理不速之客,继续着自己的步伐,很快就从他们身边经过。
“基茨科蒂!”诺特大声喊住他,“你连恩斯特都不愿意理会,又何必为赛斯·罗齐尔搭上自己呢!”
瑟西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顺利的得到答案,“他在书房旁边的暗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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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特说,基茨科蒂·博克是他见过最冷心冷肺的人,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值得他放在心上了,甚至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尽管不知道他为何会收留赛斯·罗齐尔,但他显然不会愿意掺和更多。他们从两排高举的的书架间走向那扇栗色的小门,上面挂着“危险,勿入!B.B”。木牌的表面被稍稍烤焦,碳化使它不容易腐烂。
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和一张床而已。这里令瑟西感到十分熟悉,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一切好像都在这里静止,毫无生气。赛斯·罗齐尔背对他们,低着头,坐在书桌前专注地阅读。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像一枚卵石,被扔进静默的深潭,激起一阵高高溅起的水花,缓缓地,缓缓地,扩散出涟漪来。
“为什么,赛斯?”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放松下来,“为什么?你和埃文都发誓过,为了巫师的崛起,不是吗?”
他慢慢转向他们,说不出他哪里好看,但就是有一种气质,从他周身浸透而出,无声地滋润着周遭,像是沙砾里沁出的宝石。金色的发丝,蓝与黑浸染难辨的眼眸,他的嘴边绽出一缕明亮的笑颜,“对,为了巫师的崛起。”
“巫师为什么要藏匿自己,贝拉?”他的双手交握在身前,没有魔杖,像是一只听天由命的待宰羔羊,“我们弱小?我们跟那些手无寸铁就无能为力去的麻瓜可不一样!我们强大?《国际保密法》就是一个笑话!我们是少数人,我们与众不同,就仅仅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他不像是在对他们的某一个人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传说中的那个时代,梅林帮助亚瑟王统一英格兰,魔法受到敬重。我们不想要那个时代重现吗?”
“主人,主人会带领我们……”贝拉特里克斯恳切地看着他。
“现在的巫师已经没有曾经那么强大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想要重现那个时代,带领我们的人需要跟梅林一样强大。”
贝拉特里克斯几乎是尖叫出来,“黑魔王是最强大的。”
“不,贝拉,他只是现在的巫师中最强大的那个。”他伸手握住贝拉特里克斯那根弯柄的魔杖,将杖尖对准自己的心脏部位,“他们召唤亡者,亡者回应他们。”
“梅林会回到我们身边,贝拉。”他的眸色变成清透的蓝,像是最高温的火焰,亦像是一层薄冰,“我已经看到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