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需要担心的是血统,来自黑魔王卷土重来的压力。
羽毛笔刷刷地狂写,图书馆里几乎都是五年级的学生。平斯夫人的鞋子哒哒轻响。她在过道里威胁地来回巡视,把气呼到碰她那些宝贝图书的人的脖子上。瑟西的论文下面压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格雷厄姆·普里查德见她对这份报纸有兴趣,便主动递给她的。
十张黑白照片占满头版的,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边框。每张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瑟西的目光很容易被那个女巫吸引,黑色的长发在照片上显得乱蓬蓬的,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轻蔑的微笑,像西里斯·布莱克一样。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酷刑折磨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
那是隆巴顿的父母吧,瑟西心想,这样的屠杀和折磨能为他带来什么,除了魔法界对于他的恐惧?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安东宁·多洛霍夫,一个苍白的长脸男巫,凶残杀害吉迪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夫妇。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一个表情厌倦的麻脸男子倚在边框上,向神秘人泄露魔法部机密。
瑟西翻到第十版,魔法部职员死于非命圣芒戈医院昨晚保证对魔法部职员布罗德里克·博德之死做出全面调查。四十九岁的博德先生被一盆植物勒死在病床上,治疗师抢救无效。博德先生数周前在一次工作事故中受伤。
她见过布罗德里克·博德,那个黄脸男子曾经出现在牛津的房子里,在加里临终前。他竟然是一个巫师,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工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跟加里有什么交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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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告栏上又贴出了新的告示: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兹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六号教育令》。
签名: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现在连占卜课都是乌姆里奇和她的写字板前进行的。在香气熏人的塔楼楼顶的房间里,她坐在火炉边,不时打断特里劳妮教授越来越歇斯底里的讲课,问她刁钻古怪的问题,坚持要她预知学生的回答并要求她展示用水晶球、茶叶和魔文石占卜的能力。特里劳妮教授快要崩溃了……
瑟西窥见他们在有求必应屋里练习,她察觉到波特的大脑中有大脑封闭术的痕迹,立即撤出后换了一个目标。从韦斯莱的记忆中,瑟西可以看出波特状态越来越糟,他每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是斯内普的辅导使它加重的。”波特是这样对韦斯莱说的,“伤疤疼得太难受了……”
“我讨厌每天晚上走那条走廊。”他恼火地揉着额头,“我希望那扇门快打开,盯着它都看厌了。 ”
“别胡说,罗恩。”赫敏生气地打断韦斯莱,“你怀疑过斯内普多少次了,哪次是对的?邓布利多信任他,他为凤凰社工作,这就够了。”
“他以前是食死徒。”韦斯莱固执地说,“我们从没见过他真正转变的证据。”
“邓布利多信任他。”赫敏坚持道,“要是我们不相信邓布利多,就没人可相信了。”
不知不觉中二月已经来临,带来了较为温暖湿润的天气。霍格沃茨的内外通信渠道恐怕受到乌姆里奇的监视,瑟西只好到霍格莫德将猫头鹰放飞,“找到他,阿普斯,不要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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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希望你能保重自己。”瑟西将后面一句话划掉,还是不满意,最终抽出魔咒烧掉了信纸。
“哈利·波特说他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东西。”她重新开始,写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会,“他一直梦见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门……”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她写道,“这个假期里,我都在努力准备,面对现实……”
“那么,我需要一个机会。”
“收信人: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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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宣布这法令的不是宙斯,和冥间诸神同居与地下的正义女神,也没有为人间制订过这种法律。我不认为你的法令有这么大的效力,以致一个凡人可以践踏不成文的永不失效的天条神律。后者的有效期不限于今天或昨天,而是永恒不变的,也没人知道它们是何时起出现的。
加里讲过古希腊悲剧,安提戈涅不顾国王克瑞翁的禁令,安葬自己反叛城邦的兄长波吕涅克斯。国王克瑞翁维护城邦的利益,而安提戈涅对兄长波吕涅克斯的叛国行为不予置评,注重基于亲缘关系的伦理以及所谓的“神律”。
当家属犯了大罪,本人难免会感到羞耻,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吧。
妹妹伊斯默涅指责安提戈涅:“你并不爱我们的哥哥,你爱的是你自己正义的姿势。你想以你的姿势赢得不朽。你的行动并非出自对具体生命的同情,而是抽象原则狂热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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