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那天,江岁岁收到袁阆信息。
男人先将她朋友圈里围巾的图片截屏给她,理直气壮要求:【我要围巾当生日礼物。】
“......”
沉默一会,江岁岁回:【这是给木木的。】
围巾是小孩尺寸,不适合大人。
袁阆:【你帮我织。】
“......”
江岁岁很抗拒。
自从送他手套被拒后,江岁岁便自发认为,她动手织的这些东西都含有暧昧成分,不适合送给除自家人外的其他男人。
沉吟良久,江岁岁慢吞吞回他:【手不舒服,织不了。】
袁阆那口气梗住。
胸口更憋闷了。
江岁岁:【两盒小甜糕。】
袁阆:“......”
回完信息后,江岁岁便没再管他,转身出了卧室。
江家客厅内,几个陌生人在喝茶聊天,其中一位中年女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岁岁,婶婶这还有几个适合你的,赶紧来听听。”
“......”江岁岁强颜欢笑,“婶,我真不急。”
“怎么能不急,”中年女人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你都多大了,转眼都30的人了。”
“......”
明明还不到26。
“你不为你自己着想,”媒婆嘴皮子利索,“也得为你爸妈着想,谁家老姑娘能跟爸妈一辈子,他们在背后受了多少风言风语你知道吗?”
江岁岁:“......”
媒婆打量她:“别挑花了眼,外面世界很好,但不适合咱们,人家玩好了能脱身,耽误的只会是你...”
江岁岁蹭地起身:“你在说谁?”
江父江母在院里听见动静,急急忙忙进来。
“婶,你看看你介绍的合适吗,”江岁岁压着火,“这个二婚,那个是头婚,但都四五十了,一身老人味,我宁愿单着,也不去伺候老祖宗!”
媒婆胸口起伏:“行,行,你眼光高,咱们介绍的人你看不上,就攀高枝去吧!”
“这说的什么话!”江母怒了,“都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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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院子寂静之后,江岁岁喉咙梗涩难言。
江父江母小心翼翼:“村里就这样,有单身的,媒婆就会上门,以后妈不让她来了,啊。”
“岁岁,”江父语重心长,“要不,你去你亲妈那里...”
江岁岁眼圈一烫:“我不去。”
“不是赶你走,”江父说,“你亲爸妈在城里,那边都是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哪怕你单过,也总比住村里闲话少。”
江岁岁扭头就进了卧室。
江母打了江父两巴掌:“她本来可以留在大城市,还不是因为放不下咱们!”
“要不,”江父犹豫,“咱们一起跟去城里?”
江母抹泪:“你以为我没想过?你我都还有父母,家里的地和牲畜也要照顾。”
他们没有技术,年纪又大了,去城里没有立足之地,只会是拖累。
根本走不掉。
回到卧室后,江岁岁趴到床上,一张脸埋进枕头,无人知晓的暗处,她屏住呼吸,任由无力感蔓延。
事情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扛不住了。
会屈服于各种“适合”、“年纪到了”、“为你父母着想”等等言行中。
他们热衷于帮年轻人配对。
仿佛单身是种错误。
哪怕结了又离,也比大龄剩着要强。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来电声似有若无传到耳畔。
江岁岁吸吸鼻子,手在床上摩挲,从被子里找出手机。
是袁阆的电话。
想起方才媒婆嘴里“攀高枝”之类的话,江岁岁没接这个电话,等它自动停后回了条“在忙”的信息。
她在意流言。
她怕父母被村民在背后戳脊梁骨。
本身就没什么,不必要的来往也可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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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媒婆的宣传,江岁岁非高枝不嫁的名声很快便传了出去,乡里乡亲都知道她要求高,一时间倒因祸得福,没人敢给她介绍。
虽然名声不好听,倒能清静了。
几场秋雨过后,闸北一夜进入速冻模式。
时间眨眼到了11月份。
这天黄昏,江岁岁开车去了市里,袁阆回来了,之前答应他的小甜糕总要兑现。
从市里回来时,夜幕已兜头罩住这座小城。
江岁岁把车开到高新区,创业园的保安认出了她,热情的摁开自动门,笑呵呵跟她打招呼。
下车时,冷空气拂面而来,凉意从脚底板蹿到脑门,江岁岁鼻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