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见到了总要说一会儿体己话。
遣散乐师舞姬,舒观道:“不如你来我府上,你我皆为女子,不比楚清染行事方便?”
娄满笑了笑,“可你不似从前,家中有婆婆公公,叔叔婶娘,一大家子人,我不便叨扰,楚清染孤家寡人,就继续麻烦他吧。”
舒观想想也是,虽然心中叹气,也没在出口相劝。
偌大家产,那群人每天叽叽喳喳斗来斗去,她都心力交瘁,私下和娄满啐几句就算了,不必让她亲眼见识这等“盛况”。
舒观又道:“既不去我家,定要见见我丈夫女儿吧”
娄满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自然得见见,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聊了大半日,舒观不愧为结了亲的女子,说得那些家长里短,离谱又好玩,娄满跟听故事一样,喜滋滋听她讲到日落西山才罢休。
眼看天色以晚,舒观依依不舍别了娄满,带着手下打道回府。
娄满内心其实是有震惊的,她从未见过舒观当娘的样子,记忆里的舒观喜欢打抱不平,背后永远有人兜底,夜夜笙歌不消停。
娄满抬脚出门,忽然惊觉,她只包了一个时辰的雅间!
宴寻忆呢?!
不会让人给赶出去了吧!
娄满掐指一算,好在......她留的那片叶子还在附近。
她暗自松了口气,又欢悦起来,因着会见了昔日好友,脚步也轻盈。
她在阳春楼附近找到了宴寻忆,他一个人坐在泉水边的石头上,安安静静,背影孤单。
娄满愣了愣,移步靠近,宴寻忆听到她脚步,回头看向她,脸上全无怪罪之意,只轻声道:“你来了。”
娄满站着比他高出一截,面带歉意低头看他,“不好意思啊,我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时不觉,所以聊得过头了。”
“你不必道歉。”宴寻忆轻声道,“既然是许久未见,多聊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他看到了,也听到了,那间屋子里的人或许是真的太开心了,竟没发现墙缝中里点睛画耳的小纸人。
要说宴寻忆悟性高,他自己倒也承认,不然他一个灵根残缺之人,如何能操控纸人为他耳目。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操控纸人去监视娄满。
阳春楼里吃饭玩乐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唯他孤身一人,他本不该在意这些,也或是今天这顿午饭吃得太过安逸。
安逸......
平生第一次,他知道了安逸是什么滋味。
娄满道:“还好我先付钱了,不然人家要是怀疑你吃霸王餐,就不是撵出来,而是打出来了。”
不等宴寻忆说什么,娄满解下自己的荷包给他,“你拿着吧,身上总得有几个钱,万一我下回没顾上你,那就麻烦了。”
宴寻忆看向她道:“你不怕我拿着这些钱跑了?”
娄满胸有成竹,勾勾右手小指,宴寻忆顿时头晕目眩,差点站不住栽在地上。
“若你不听话,我不仅知道你身在何处,还能立刻削下你的脑子。”
宴寻忆紧紧握着拳头,痛苦又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种性命被别人掌控的滋味,真让人厌烦躁郁。
娄满蜷起小指,低手理了理他的鬓发,不由叹道:“我这手艺是不是非常好,你看这张脸捏的,虽然远不及你,可也叫人看着心旷神怡,是不是?”
“是。”
宴寻忆的头仍旧有些疼,却仍旧不忘附和娄满的话。
“身边有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娄满噙着笑,说着说着噶然而止,忽然感受到言词不妥。
她轻咳一声,回头问道:“头还疼吗?要不要我替你舒缓一下?”
宴寻忆见她指尖萦绕着丝丝翠绿光影,抬头拒绝:“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
娄满这才正身继续向前走去。
二人回到听雨阁,刚进入院门,就看到楚清染在里面端坐着。
娄满不悦,“你怎么能趁别人不在,偷偷来别人住处?”
楚清染蹙眉,不愿在宴寻忆面前失了面子,反驳道:“什么叫偷?整个听雨阁都是我的。”
娄满不愿与他争辩,睨他一眼,走过去坐他旁边,扬眉问道,“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舒观?”
“你怎么知道?”
“不是舒观还能是谁?洛青还有你第三位朋友?”
“那倒还真没有。”
楚清染又偏头看了看娄满,他现在只想把他弄走,和宴寻忆单独待会儿。
可惜,娄满心情好了,话就容易多,忍不住跟楚清染说起,今天见到舒观怎样怎样开心。
楚清染有些不耐烦了,娄满忽然又懊恼一句,“就是今天委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