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把宋慧娟刺醒了,手下意识的去挡光,可人一动身上就难受了,腿上的酸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昨夜的事儿她虽然记不清楚,但印象还是有的,偏过头,摸到被子下放在腰上的大手,轻轻拨下,继而又撑着身子去解救被男人挽在手里乱作一团的头发。
骤然贴近,温热的鼻息,一呼一吸之间,打在他的喉结上,陈庚望终于睁开了眼,打开了手,“醒了?”
“嗯,”宋慧娟这就直起了身子,忍着酸痛利落的套上汗衫,开始收拾自己。
陈庚望把她的动作都收进了眼里,也跟着起了床,男人的动作总是快,衣裳一套,蹬上鞋子就出了屋。
宋慧娟最后理好头发,编成辫子,一手按着头发,一手压着簪子,往里一插就固定好了。
床上的被子得晒晒了,宋慧娟擦了绳子,一床一床抱出去,搭在外头。
“做饭去,”从茅房出来的男人见她还要继续,两步走过去就要伸手。
“洗洗手,”宋慧娟没递给他,手上一扑,被子就搭了上去。
男人打了水,洗了手,擦净,转而进了西屋,一趟把被褥连带着一起就扛了出来。
宋慧娟也进了灶屋,开始忙活两人的早饭。
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连过了三天,陈庚望是食饱餍足,宋慧娟却捱不住了,白天天一亮就得去干活,夜里头又折腾的厉害,教她实在累得喘不过气儿。
这天夜里刚熄了灯,人就又扑了上来。
宋慧娟不想再折腾了,自觉把双手挂在男人脖子上,轻轻开了口,“疼的慌。”
这话一说出来,男人立刻就不动弹了,抬起了贴在她脖颈处的头,挪到她面上,停了片刻,才问,“还疼?”
宋慧娟由着他看,自闭了眼,劲儿一松,头彻底倒在了枕头上,“教我缓缓罢。”
男人见她难以承受,想起崔大娘说的话,还是停下了,把被子拉了上来,给两人盖住了身子。
打最小的这个孩子来了以后,这档子事陈庚望就少了多了,没想到一年多了稍微重点还是受不住。
陈庚望把人揽进怀里,听着她轻轻缓缓的呼吸,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肩,俩脑袋就凑在了一起。
自打宋慧娟夜里说了一回,陈庚望就又安定下来了,她也就好过多了。
又过了两天,地里的活儿终于忙完了,粮食该交的交,该分的分,今年这一茬麦子收成不错,家家都欢喜,连小孩子的脸上也都添了笑。
终于,宋慧娟见着了她日思夜想的仨孩子,没陈庚望在身边,三个小的在大宋庄真是撒了欢儿了。
麦假没几天了,又赶着谷正芬有了身子,宋慧娟不叫他们再留下来添麻烦,这边一堆事还忙不完,当天就把人带了回去。
等到了伏假,去了几天,宋慧娟给未出世的小侄子做了一整套的衣裳鞋子带去,全家都盼着这个孩子给添添喜。
更喜得是九月里宋浦华得了先生举荐,说是让他准备着参加十月底的高考,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宋浦为专门借了辆洋车子,每天晚上下学去接他。
家里的大事不少,陈庚兴九月底成了家,还是曹台村的那个。
这一次没等新媳妇过门,张氏就张罗着把新房子盖好了,专门迎这个新媳妇,孟春燕来说了两次,见宋慧娟不掺和也就作了罢。
宋慧娟对他们弟兄三个的事不多问,也不管,陈庚望自有他自己的主意,何况连分家这样的大事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更遑论如今家都分了十来年了。
陈庚兴分的宅子就在老宅后头,属这个离得最近,没俩月,那边就传出了好消息。这是后话不提。
宋慧娟的心不在那儿,也不关心这些,倒是孟春燕一提起来那偏心的婆婆就嘟囔个不停,宋慧娟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忙着带这仨孩子,还有地里的活儿,都是忙不完的事,哪还有空操心那些?何况她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哩。
等到了十月,宋慧娟明显做事小心了不少,一岁半的小捣蛋鬼扒着她的腿要抱,她也不敢抱,只弯着腰牵着那双小手。
没有被抱,那脾气极大的坏小子头开始也不气馁,只当是两人玩儿,又扒着腿往上缠,手脚并用。
可来来回回折腾几次都没成功,坏小子就真不乐意了。
看见那主动伸过来的手也不给牵了,自己扶着门,一脚跨过门槛就走了。
宋慧娟看得想笑,跟上去就瞧见那小儿对着蹲在地上写字的小明安又开始了。
小明安不明所以,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堪堪把圆滚滚的小人儿抱起来,勉强着抱进了屋。
“娘,坏小子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