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娟笑她这小儿,走过去伸了手要去牵他,可奈何她这小儿脾性真是大,避开她的手转身就抱住了小明安的胳膊。
“娘,他是不是生你的气了?”小明安看明白了这官司了,低了头去看她小弟弟,哄他,“娘还欺负你了?”
“不要!”坏小子撅着小嘴,背着身子不肯教他娘动。
宋慧娟哭笑不得,便转过身去柜子里拿了两块糖。
一听见人走了,小捣蛋鬼的脑袋立刻就扭了回来,眼看着那大红袋子被拿起又放下,那人一转过身来,他这小脑袋立刻就扭了回去。
小明安把她这小弟弟的动作都瞧在了眼里,对着她娘眨眼示意,从她娘摊开的手心里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故意吧嗒着,嘎巴嘎巴咬了两下。
“这糖真甜!”
“真好吃啊!”
小明安说了两句,那小脑袋还不动,继续加大火力,“娘,这块也给我罢,反正明实也不吃。”
被刺激了的小捣蛋鬼反应迅速,立刻就把头扭了回来,小手一松,往前一伸,糖就被抓手里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明安大笑,看了眼她娘,又收敛起来,低了头去问小捣蛋鬼,“甜不甜?”
“哼!”小捣蛋鬼忙着吃糖也不忘刚才被拒绝的大事。
宋慧娟一伸手就把人搂在了怀里,两腿围着他,“等娘缓两天,成不?”
小捣蛋鬼虽然能说的话不多,可是大人说的话也不是不能听懂。
宋慧娟搂着人和他好好说了两句,小明安打着岔儿,小捣蛋鬼总算好了,又颠颠跟着他姐出去玩儿了。
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耍,满眼笑意的宋慧娟抚上了腹部。
她最小的孩子是时候要来了。
因这个缘故,这天夜里,男人的手没能再掀开她的被子。
“早点睡罢,”宋慧娟闭上的眼睛感受到男人凑近的身体,侧过身搂住了怀里的小儿。
陈庚望看得她的动作,兴致全无,无力似的往后一倒。
又过了两天,宋慧娟的月事如约而至,她望着月事布上的颜色,想不明白。
她这三个孩子只有大的那个比上辈子晚生了个把月,下头这两个都没发生什么变化,是以她也从没想过这最小的一个会有什么变动。
她重新活了一次,期盼着日子能好过一些,那些苦难能避过去的都尽力避开,可她从没想到会有今时今日的境地。
细细想来,的确有这样的变化。
孟春燕头一胎要是依着上辈子,就没有现如今活生生的小明茂了,更不提她娘家那三个兄弟了。
宋慧娟重振精神,收拾好自己,又纺起棉花为冬日做起了准备。
等到雪花落地的时候,宋浦华就去考试了,考了三天,宋慧娟在家里就安不下心三天。
一早,给大的小的做了饭,该上学的去上了学,出不去的就在门边边望着,总想跑出去耍。
夜里下了雪,等早起路就被封住了,男人们一早就拿着铁锹开始铲雪,零零散散,总算铲出一条小路来。
学生们就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年纪大的就自己随身带着把铁锹,生铲出了一条路,宽宽窄窄的,通到了学校。
陈庚望一睁眼就拿着铁锹开始忙,吃过饭继续出去,哪家门口不站着个男人铲雪,院子里的雪宋慧娟堆在了一起,两个小的非得是要抓着玩。
尤其是那个小的,头一年见雪,还新奇得很,抓在手心里小脸冻得红通通的也不肯回屋。
宋慧娟自打昨夜就静不下心,下了雪她就开始担心起老三路上好不好走,穿的衣裳薄不薄,桩桩件件,没有不操心的。
院子里的雪堆在空地上,余下的地被扫了出来,两个孩子就扩大了活动范围,从堂屋都大门口,好容易一堆孩子聚在了一起,抓起一团雪就开始了。
雪被团成团,从这头扔到那头,孩子们咋咋呼呼,你吵我嚷,不等一会儿,就有大人出来,拎起自家的那个就开始吵骂。
“衣裳湿透了还穿不穿了?”
“回屋里老实待着!”
一个两个,原本还打作一团的孩子们就被各个击破了,都被拎回去老实去了。
宋慧娟还没出去喊,陈庚望就一手拎一个进了门,两手一松,人就落在了地上。
小捣蛋鬼嘎嘎乐,被扔到地上也不难受,趁他老子一个不注意就要往出溜,奈何还是道行太浅,被人拦下,“回屋去。”
陈庚望干脆把人扔到那失神的妇人面前,一个字也不用说,那妇人一看见浑身湿透的小捣蛋鬼,就开始唠叨起来了。
“咋玩成这样哩?”
“衣裳脱了,晌午做饭娘给烤烤再穿。”
“盖着些,发烧了可得吃药。”
……
一句接一句,就把人给扰乱了,哪还有心思操心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