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待不了太晚,吃过饭歇上一会儿宋慧娟就得回去,家里那三个小的她还是不放心。
老宋头依旧是把他们送到门口,站在那儿目送着他们往前走,这一回门边多了一个人,宋慧娟跟她大弟媳妇该说的都说过了,无非是希望他们小两口好好的过日子。
陈庚望在前头推着车子,宋浦生和他说着话,宋慧娟走在后头拉着老二老三的手,给老二把挽着的袖子缓缓展开,“你大哥成了家,下一个也就是你了,爹盼着,我也盼着哩。家里有啥事就去陈家沟寻我,别啥都瞒着我。”
宋浦为已经很稳重了,能顶住事了,“我知,家里你也不要操心,能有啥事哩?”
“我的话你真记心里头才行,”宋慧娟转头就拍了拍右手边的这个小滑头,“他的话我也不大信了。”
“大姐,我的话你咋还不信?”宋浦华不情愿他大姐这样说他。
“你的话又有几分真哩?不知道瞒了我多少了?”宋慧娟既欣慰他们长大了,日子终于好过了一些,可又总觉着少了点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离得远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瞒我,我也不多问,省得惹你们烦,可我还是得说,要真是有啥事别瞒我,我啊,就怕你们不跟我说,把我蒙在鼓里。”
“我知,”宋浦为都顺着他大姐,“有事我去寻你,你好好的就成。”
心里多少的话也说不完,脚下的路已经到了村口,总是这样,今天你送我,明天我送你,心里总也不舍,可总要分别。
宋慧娟坐在男人身后,被车子带起来的风很小了,午后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颠颠晃晃,就不自觉犯起困来。
一路上迷迷糊糊,等到了村口,陈庚望自去还了车上工,宋慧娟便去老宅把几个小的接了回去,也把人带着一起去上工。
这时候,地里的活儿虽然不多,可干一天就有一天的公分。
宋家那边分了家,宋浦生联系好人后就忙着开始烧砖盖新房了,按着年前说好的,一水儿的青砖,三间瓦房没用草垛子,连灶屋上头也是用的瓦,只有灶屋的墙里掺了点。
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到一个月,新房算是建成了,人搬了进去,这家也就真分了。
那爷仨还在老宅里住着,老宋头和宋浦为照常上工,宋浦华该上学还上学,平常放了小假也能帮帮忙。
日子过得真快,那原本还泛青的麦苗转眼就变得黄灿灿的,这时不拘什么多大的学生都放了麦假,手上都拿着一把镰刀回家帮忙收麦子去了。
陈明守也放了麦假,宋慧娟看他还小,不敢教他拿镰刀下地,陈明守就带着小明安跟在架子车后头捡掉下来的麦子,这些磨了出来都是白面,两人来来回回跑了一上午两人能凑一小把就不错了。
每到这种时候,不论多大点的小孩子就都紧巴巴跟在车后头,有些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也跟着捡,只要能跟着跑就都一窝蜂的跟着,甚至有些娃娃因着一两根麦子就大打出手。
陈庚望不许他们兄妹俩这样跟着车捡漏,更不许他们因为这个跟人打起来,陈明守就只能带着小明安跟在最后头,有时跟一路也捡不到几根,后来兄妹俩就不再跟车了。
陈明守自发现了去处,就带着小明安去地里扒,那些已经被拉走的麦茬子里,有时候会漏下几根,虽然也不多,但总比跟在车尾巴上捡的多,还有好些麦粒儿落在土里,两人就拿着小扫把扫一堆儿,再一粒一粒捡出来。
大人们忙着晒麦子,扬麦场,就没多少心思看顾孩子了。
这时快满一岁的小捣蛋鬼可就难带了,宋慧娟没办法时时看着他,老宅那边张氏也忙着捡麦穗儿,就只能教两个大的带着。
每次出门前不知嘱咐了多少遍,可这两个大的还是在家里待不住,总想着能去地里扒些麦子。
于是,陈明守等他娘一走,就学着他娘一把把他小弟弟抱起来,后头跟着提着小篮子拿着小扫把的陈明安,三人就这么急匆匆往地里跑,能早点去就能多捡几根。
那刚满一岁的小子还只当是玩儿,乐得直拍手,就是苦了抱着他的陈明守,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把人往上颠颠。
头开始忙的晕头转向的宋慧娟还没发现,这兄妹俩到了点就往回赶,还知道给衣裳上沾的灰相互拍掉。
可这天不到中午,宋浦华来了。
大宋庄的麦子都收好了,人就闲下来了,他想着来提前把小外甥给带过去,也教他大姐少操点心。
结果,人一来,门倒是开着的,就是进去之后里头没人。
宋浦华哪里知道这人去哪了,就顺着声音往地里走,就看见了他大姐正在空地上扬麦场,不等他走到他大姐身边,已经有人发现了他,指着他跟他大姐说。
经杨春丽一提醒,宋慧娟抬起头就看见了老三,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和她说了两句就过去了。
“咋这时候来了?”宋慧娟快步走到宋浦华面前。
“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