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回了。
宋慧娟隐约猜测是因着昨日那鱼的事,但那钱她是给他了的,且他也收了,是以今天闹这么一场她就不知陈庚望的心思了。
思来想去,只怕他一心都铺在了他自己的名声上。
的确,那南河是公家的,那鱼也是公家的,他许是怕自己损了他的名声,宋慧娟想不出其他理由。
曾经她以为他对自己有了些男女之情,自己如何也能好过些,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了。
没了鱼,白天宋慧娟还能稍稍喂饱孩子,可到了夜里孩子一旦哭起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那才真是难过了。
待到午间,听见那推门声,透过窗户瞧见陈庚望往这边走,宋慧娟就起了身,打了盆水端到石墩上。
“洗洗,饭马上就好了。”
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陈庚望见她神色如常,也不言语,低头洗过手后几步进了西屋,看到还放在那门后的鱼竿子,那眉头反倒向上挑了挑。
他就知道那妇人指定要去南河里钓鱼,虽然这鱼竿子还如昨日一般放在这门后,但依着她对那臭小子的心思也错不了。
那南河有三四米深,人一旦滑下去救都救不上来,何况哪家的妇人像她这般把儿子看得比男人还重?
不待他再思索下去,那妇人便走了进来,对他说,“饭好了。”
她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并没有看到那门后的鱼竿,陈庚望看得她一眼,她便又说了一遍,“快些去吃罢,等会儿就凉了。”
说罢,也不再等他回应,转身坐在了摇篮边上,拍着手逗着那臭小子。
“明守,明守,饿不饿啊?娘抱抱啊……”
陈庚望看着这一幕,那眉头更是皱了起来,她这样不哭不闹,把这事当做从未发生过一般,他这心里反倒觉着闷闷的,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待他食之无味的吃过这顿饭,那妇人才哄得那臭小子睡着,忙里抽闲吃了几口饭。
果然,不出宋慧娟所料,这天夜里那小家伙又闹了起来。
宋慧娟先是伸手进去摸了摸,没尿床,连忙掀开衣襟喂了过去。
陈庚望听见那臭小子的哭声,也只翻了个身朝着墙睡了去,那哭声没一会儿就渐渐停了,可刚刚有了点睡意那臭小子一嗓子又把人嚎醒了。
再之后,那臭小子就哭个不停,陈庚望心里烦躁,干脆起了身过去,“咋还哭?”
宋慧娟听到这话,身子一怔,也没回答,随即又晃着小家伙哄了起来。
好一会儿,陈庚望无事可干,顺势坐了下来。
宋慧娟满心扑在小家伙身上,哪儿顾得上理他,可这孩子吃不到奶,哭得愈发厉害。
她没有办法,只得松了手,一把把孩子放到床上,披上褂子提着煤油灯就出了门。
陈庚望瞧着她离去,低头看着这扯着嗓子哭的小家伙反倒有些疑惑。
但小家伙因着很少瞧见陈庚望,一时见了有些新奇,两人一对视,反倒停了哭腔,两个眼珠子滴溜溜地瞅着他。
一时间这屋子里剩下的那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陈庚望还没来得及起身做什么,这小家伙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这可真是苦了他,这小家伙话也不会说,听又听不懂,真是不知该从哪下手。
宋慧娟没东西喂孩子,只能倒了一缸子热水,往里加了两勺红糖。
等她进来时,那孩子被陈庚望抱在怀里,竟然连哭也不哭了。
宋慧娟走近,伸手去接小家伙,陈庚望也松了手,只是那孩子似乎咬着什么不肯松口。
“明守,”宋慧娟出了声,拍着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来娘这儿。”
听见熟悉的声音,又瞧见了更熟悉的人,小家伙立刻张开双臂求抱抱,顺带着就松了嘴。
宋慧娟抱起孩子,坐下前悄悄抬起眼皮瞥见得一清二楚,陈庚望胸前竟被这小家伙咬红了。
陈庚望皱了眉头,连忙双手合上抱了胸,挡的严严实实,谁知道这臭小子一抱起来就……咬住了。
那妇人指定瞧见了,这种事她一看不就知道了?
“喝甚水?”陈庚望见那臭小子张着小嘴吧嗒吧嗒的喝着糖水,“喂奶!”
听到背后传来陈庚望那发号施令般的声音,如此理直气壮,宋慧娟一忍再忍,终究没有言语。
看着怀里张着的小嘴,她心里如同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般难受,可还是低声哄着怀里的小家伙,“水上有白帆,水下有红菱……”
那妇人背对着他,轻轻拍打着那小家伙的背,嘴上还是那一道俚语歌谣。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单薄的似乎他一使劲儿就能折断,可又透露着一股子坚韧,仿佛多大的风雨都不能动摇。
这两者是矛盾的,他不能理解,可那妇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