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一把拽住了那细小的胳膊,手一托就把人抱了起来。
“我要洗脚!”猛地被抱起,湿衣裳粘的更紧了,宋慧娟难受得扭动着身子。
“等着,”陈庚望把人放在凳子上,拿出床下的盆便出去了。
人再进来时,一盆热水放在了宋慧娟脚下。
“洗吧。”
陈庚望转身拿着盆又出去了。
宋慧娟卷起裤脚,把脚放进去,那凳子高,她一时弯不下腰,只得两只脚随便踩了踩。
陈庚望再进来,那妇人还坐在那儿。
他走过去,弯下腰坐在小板凳上,一把抓住她的右脚,“别动。”
“......好,”宋慧娟的手紧紧抓着凳子沿,看着他的动作。
他摩挲着她的脚趾,稍稍用力,把上面的泥土都搓下来,又轻轻搓了下肿起的脚面,捧了水把泥土冲下来。
换了另一脚,手法明显粗糙许多,稍稍洗过一遍,又把他那盆里的水从小腿浇下来,拿了腿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
“上床吧,”说着便骤然把人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哎,”宋慧娟惊得两臂圈住他的脖子,急忙制止,“我......我想擦擦身子。”
他呼吸一滞,脚下步子不停,将人放到了床沿上坐着。
“等着。”
便又转身端着两个盆就出去了。
待这门一关上,屋里屋外的人都松了口气。
陈庚望听着哗哗的水声,神思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心跳的这么厉害。
而此时屋内的宋慧娟也叹了口气,她不是没感受到陈庚望的变化,反而她就是因为如此清晰的感受着一切变化,心里才更难受。
这一切都说明他是能感受到的,他只是对自己的孩子心狠薄情,那些事更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待陈庚望再进来,手里端着盆,顺势放到床边,又把凳子拉过来垫着。
“洗吧。”
宋慧娟没得动作,直愣愣盯着地面,仿佛非要盯出个洞来不可。
陈庚望看着这妇人低垂着脑袋的模样,想起他对着“别人”时的温和笑容,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冷哼一声,才转过身又出去了。
关门的动作一点没克制,重重的砸出了一层墙灰。
他不知道有哪家的夫妻是这般模样,洗个澡还扭扭捏捏。
自己难不成是那流氓吗?!
他才是她的丈夫,别人终究是别人!
再说自己看的又不差这么一回,她别扭个什么劲儿!
原本还想看着她是为自己才崴着脚的面子上就算了,现在倒是消不了了,折腾这么大一圈净添麻烦。
“哎呦,”一声痛呼从屋内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咋了?”陈庚望立时推门而入。
“没......没事。”
此时,那妇人没着衣裳,也没着汗衫,湿淋淋的头发散在身上。
“你......你先出去,”宋慧娟抬头就见陈庚望直愣愣的站在对面,目光紧紧盯着她,一时之间也愣在了原地。
陈庚望无端的咽了咽滚烫的喉咙,转身关了门。
“还没好?”
他去而复返,还越走越近。
宋慧娟踮着脚直往床上扑,一把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好了。”
“真好了?”
陈庚望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将一旁的毛巾递过去,低头看了眼,那桶里的热水还剩大半。
宋慧娟干脆做起了鸵鸟,头也不抬,毛巾也不接。
陈庚望手往里一伸,那毛巾就落在她脸前,又一把握起她的脚踝塞进了被窝,起身三下五除二扒了衣裳。
宋慧娟听见哗哗的水声,转身就见了一幅出浴图的背影。
陈庚望糙得很,随便冲了两盆,披上衣裳提着桶就出去了。
趁着他出去,宋慧娟坐起来擦了擦身子,想擦头发又怕他突然进来。
她磨蹭着擦了擦,那人还没进来。
她年岁也不小了,上辈子活那么久又不是没见过,倒还不至于害羞,只是这种事没必要多来几回,该避着的还是得避着。
其实以往他们做那事都是黑了夜的,不只是自己害羞,更多的原因是煤油灯价儿贵,票也是有定量的,很多时候没必要为此浪费,也很少会出现今天这事。
陈庚望再进来时,床上的那妇人此时倒没缩做一团了,只是躺的反倒有些奇怪。
“要擦赶紧擦,”陈庚望提着煤油灯放在了床前的凳子上。
那妇人像条毛毛虫似的扭动着,就是不坐起来擦。
陈庚望直接上手把人转过身来,“赶紧擦。”
宋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