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并没有回答吟赌气的话,只是报以招牌微笑。虽然亲和力是满的,可吟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不管笑容假不假,蓝染都从善如流接过竹刀认认真真和吟比试了一把。
……
一番切磋之后,吟毫无悬念地输了,这场比试给她的感觉和之前与白哉的切磋很不同。虽然吟与白哉差距很大,她却能大致感受到白哉的程度,可与蓝染的比试虽然看起来她输得好看多了,事实却是,她感受不到蓝染的水平,甚至觉得对方一直都在配合自己。
虽然理解蓝染这种情商在线的人不可能像欠打的白哉一样毫不留手,可吟还是觉得不爽。她气呼呼地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抬头看着呼吸平稳、面色正常,不仅汗都没有冒一滴而且衣服都一条褶子都没有的蓝染,等着他的鉴定结论。
也不出吟所料,蓝染这种情商在线的人点评都是从强行找出来的优点开始的,比如什么公主仅仅学习了一年多就有如此水平不容易……
吟立刻打断了蓝染:“我只想听真话,这些哄小孩的话就算了,敌人可不会管你学了剑道多久。”这种说法也是她跟着夜一听到的,四枫院家代代统领的隐秘机动十分残酷,没有实力的人只会在任务中死去。
不知是不是吟的错觉,蓝染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赞赏,话语里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连过渡用的客套话都没有了:“公主如今的剑道水平可以在真央毕业考试得到一个‘及格’,但是实战远远不够。”
事实是令人消愁的,但吟却不知道许多人会在比她大很多的年纪进入真央学习六年,然后也在毕业时拿一个“及格”。她的剑道天赋或许比不过白哉,却也已经称得上天赋异禀了。
吟之前抬着的小脑袋耷拉下来,咬了咬嘴唇。她现在的情况,最多每周去朽木家偷一会儿师,帮助有限。而远山家原本就没有学习剑道的传统,更不用说她已经劝走了之前的老师。
像是看出了吟的烦恼,蓝染说出了让吟非常心动的话:“最近因为任务我会经常来远山家,如果公主不嫌弃,倒是可以指导一二。”
闻言吟直接蹦了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差点就没忍住叫这个自己第二次见面的人老师。拦住她的是她的的直觉。无论怎么样,吟还是觉得蓝染对自己的态度里有一些不友好。
而且,远山家什么时候向护廷十三队提出任务了?远山家世代掌管瀞灵廷封印,虽然不像四枫院有直属的隐秘机动,却也在鬼道众有相当的势力,吟的母亲就曾经担任鬼道众的大鬼道长。总之,远山家即使有什么事情也是通过四十六室直接派发给鬼道众。
面对吟带着不信任的探究眼神,蓝染依然从容地微笑着:“远山家官方的事情当然轮不到我一个小小席官来处理,我来这里不过是替老师处理一些私事。”
对于母亲的事情,吟从来不敢过问。母亲对吟一向严厉,吟很怕她,也曾经以为只有自己无权干涉母亲的事情,直到她无意中听见姐姐清姬向兄长崇羽抱怨母亲不许他们插手任何她的“私事”,当然,抱怨的结尾还是:“都是因为那个灾星,她出现了父亲就日益衰弱直至卧床不起、昏迷不醒,害的母亲也被打击得性情大变。”
反正这个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吟的不对,她已经习惯了。
而蓝染既然能自由出入远山,恐怕的确有母亲的授意,那就不是吟能过问的事情了。
虽然心中还有怀疑,吟也只能假笑了事,然后找个借口离开这些是非——她是这样想的。可事实是,虽然吟并没有把蓝染当成她的老师,他却在实然层面成了她的剑道老师。
多年的时间,许多东西一直不变,但并非所有东西都会不变。
最开始蓝染的工作并不匆忙,他基本每星期都能过来指导一次,而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只是与他切磋时的状况却没有任何改观,仿佛蓝染的实力本身就是随着她的程度改变的。
但随着席位变化,蓝染越来越忙了,这下吟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保证每星期有蓝染指导剑道外加去朽木家偷师了。所幸此时吟已经真正入门,不需要之前那样频繁的指导性,可以自己自行练习。
但比起练习剑道,吟还是更喜欢练习弓道。每天穿着防具,戴着手套,在庭院里搭建的棚子底下不知疲倦地以十组为单位射箭,之后就在蒲团上坐着喝一杯茶,稍加休息又继续练习,惬意轻松又更加有趣。
在蓝染成为五番队副队长后第一次步入远山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女孩捧着一杯热茶,坐在蒲团上,而对面的靶子的环内插满了箭。
女孩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态度意外平和,甚至走向他时都带着微笑,然后直接绕到蓝染侧面端详起他手臂上绑着的五番队臂章。第一句话也跳过了对蓝染礼貌性的问候:“这是什么花?看上去比二番队和六番队的花好看。”
“是马醉木,并非用于园艺栽培的植物,所以公主不曾见过。”虽说吟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