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边哭,一边说心疼谈芳韵。
和谈芳韵要好的妇人,就过来劝她,被打的张氏也被人扶了起来,一群妇女隔在了两人中间。
谈晓兰这才走到何氏身边,跟着劝了她几句,然后何氏就止了泪。
打回去之后,事情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矛盾点了,然后就又轮到谈兴强出面了。
若是张氏家里不能补上被犁下来的半个田埂,这口气还是没出完。
牵扯到土地,这就需要和李家族里的人交涉了。
到了这里,何氏就算完成任务了,谈晓兰就说:“老太太还在那里抱着姑姑哭呢,地埂被犁的事还是让我兄弟去问,您劝劝我祖母去吧。”
何氏拍着身上的土,“老太太就这一个闺女,自小娇养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罪呀,她心里难受,我得过去守着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离了张氏家门口。
谈兴强不等李家村的人谈论自家母亲揍人的事,紧接着就出来问:“不知李家族长家在哪里,学生想去问一下姑姑家里田地的地界问题。”
农家人,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按理说外人是没有权利过问别人家的土地事务的,只是谈芳韵因地界的原因被打,娘家人来过问,这就属于合情又合理的,谁也不能拦着。
话刚说完,就听人群外有人喊了一声:“族长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谈兴强带着二弟迎过去,两人行了晚辈礼,谈兴强才道:“晚辈三里村谈兴强,见过李家族长。”
他们兄弟都是一身学生服,礼数到位却又不卑不亢,哪怕年少,也让人从内心里不再小看他们。
看到这样的少年,李家族长在心里瞬间推翻了之前偏袒李大刚的决定,之前想着大刚家里有四个男娃,妥妥的人丁兴旺,大生家里只一个男娃,族里自然就偏袒大刚家里一些。
现在看来,谈氏娘家兄长虽然凶多吉少,却还有正在读书的侄子,哪怕以后两个都考不中秀才,也绝对会有一定的人脉。
自己犯不着为了别人得罪个读书人,最后再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李家族长就道:“前日老夫身体不适,听到族中两个妇女打架,就让她们各家的男人回家教育一番,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地界而发生争执,既然是土地的原因,族里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兄弟俩听后,尽量的稳住心中的激动,对李家族长又是一礼:“族长真是公正严明。”
李家族长矜持的点了点头,“这都是身为一族之长应该的。”
说完就喊了族中几个人,待会去量地,然后又对周围的人说:“地里还有活呢,赶紧都散了吧。”
族长发话了,事情自然就简单了,重新开始丈量土地,到李大刚家把吞并的土地让出来,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谈家这一行,不但给谈芳韵出了气,更是让李家村的人认识到,不管谈芳韵的秀才哥哥回不回得来,她娘家都是不可小觑的!
中午在姑姑家里用了饭,要回去的时候,萧氏对闺女说:“家里有事让男人去解决,实在不行不拘是让人捎信还是你自己回去,总得让我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以后千万不能再自己往前冲了,知道了没?”
谈芳韵羞愧道:“娘你别说了,这次我是真知道了!”
萧氏:“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说完又看了一眼身板高大结实,却安静老实的女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在两个孙子的搀扶下上了牛车。
……
秋日的阳光不再炙热,坐在牛车上还能感受到徐徐的微风。
来的时候牛车上的气氛紧张又严肃,回去时就轻松惬意起来。
三个小子也都一改之前的萎靡,个个精神抖擞,特别是老二谈兴壮,他今天虽然一直跟在哥哥身后,却也是参与到了曾经只有大人能参与的大事中,在李家村强忍着的兴奋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等他的兴奋劲过去了,谈晓兰才问他:“知道李家村族长,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同意测量土地了么?”
谈兴壮想说因为李家村族长公正严明,不过这话没出口,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如果他真的公正严明,姑姑被打了,哪里用得着自家来出气。
他一时间是真的想不出原因,谈晓兰又问赶车的大弟弟:“兴强知道为什么吗?”
谈兴强毕竟大两岁,又是长子,平时被父亲特意教导的时候也多,从昨日谈晓兰让他们今天一定要穿着学生服,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因为我们俩都在读书,有着不可估量的未来,李家村的族长不想为了李大刚家的事,为自己留下什么隐患。”
他能看清这个,谈晓兰心里就松了很多,能看清事就行,哪怕以后考不中功名,好歹也算是读书人,只要懂得人情世故,以后的日子就过不差。
牛车继续不徐不疾的往回赶,快到三里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