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将他带往边疆的，而是我在边疆擒获了他。”李鞅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
“噢。”玉珏轻声应道，不再言语。
“你好像一点都不诧异？”李鞅不明白玉珏为何会回答的如此轻描淡写。
玉珏没有言语，陷入沉思当中。
李鞅却耐不住寂寞，继续追问道：“你不想知道李靳为何会出现在边疆吗？”
“为何？”玉珏虽在提问，但语气却是心不在焉。
李鞅有些气闷，心中猜测玉珏这般心不在焉，必是在神游天外会美男。
“你知道我当年为何要执意征伐东楚吗？”
“为何？”玉珏依旧是心不在焉的两个字。
“因为李靳联合东楚意图谋害先皇，证据确凿，即便是楚帝也无可争辩，可当时李靳已经失踪了，我一面派人查探他的行踪，一面挥师征伐东楚，恰巧在两国边疆之地我得到了他的行踪，重刑之下，他对意图谋害先皇之事供认不讳，同时也承认了东楚有势力在协助他，我本想将他带去与楚帝对峙，岂料他却被你救走了……”李鞅喋喋不休了半天，玉珏却毫无反应，他不禁更加气闷，于是大声唤她，“玉珏，你有在听吗？”
玉珏有在听，但当年这些事因对目前的状况已经无甚帮助了，现今她需要查明的事，乃是李鞅的情报司。
“李无央，你能告诉我，你当年情报司的真实所在吗？”玉珏的声音慎重低沉。
李鞅淡然一笑，没有答话，此刻他反而有点矛盾了，玉珏区区一个女子，究竟能否查出情报司的隐秘呢。深入情报司就是深入到了旋涡之中，已经不单单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其实，玉珏猜错了，他现今对于当年之事已经毫无兴趣，他早晚会亲手杀了引发毒疫之人，但却不是现在，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之所以告诉玉珏那么多，不过是因为他被囚禁太久，太无聊了，想找一个人解闷罢了，一个与他无关的女子，是死是活他根本不会关心，但此时此刻他却有点矛盾了。
良久之后，李鞅笑道：“先让我再喝一杯。”
玉珏却严厉地拒绝，“不行，你已经喝了三杯了，不能再喝了，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酒喝多了可是会要命的。”
李鞅的心跳一滞，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有这种心跳停滞的感觉了，这个女人看似冰冷无情，但在不经意时却会流露出温暖，那些温暖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她的真情流露。
“改日，我会给你带些温补的药来，酒等身体好转之后再喝，到时你可以多喝些。”因为李鞅久久没有回应，玉珏猜测他是因喝不到酒有些气馁，故而才说出此话。
玉珏的这些话让李鞅更加矛盾，甚至有些踌躇不定。踌躇不定？好陌生的情绪，他已经多年未曾因事踌躇了。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李鞅严肃说道。
“何事？”玉珏竟从李鞅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严厉，不容反驳的严厉。
“每隔三日，将你查到的事情一一告知于我，不能有隐瞒，不能擅自行动，做任何事情之前必须与我商量。”李鞅郑重说道。
玉珏暗自翻了翻白眼，敢情这人是要她随时交代行踪呢。
“好的，我答应。”姑且应下，自己的行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李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当年你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司，究竟在哪里？”玉珏再次追问。
李鞅高深莫测地回道：“无所不在，无处可寻，情报讲究的是及时隐蔽，我又怎会光明正大的设一个情报司，所谓的情报司只是一个称谓，实则是一个天罗地网，这么给你说吧，上至内阁大臣，下至街头乞儿，都是这个天罗地网的一环。”
听之，玉珏不由紧锁眉头，如果照李鞅所言，她根本就查不到所谓的情报司，可即便是虚无缥缈，也必有踪迹可寻。
“那你是如何统辖他们的？”
“威逼利诱，收买笼络，但凡是人，必有所求，我只是合理利用了他们的需求而已。”
李鞅说得云淡风轻，可玉珏却听出了刀光剑影。
“如此何来的忠诚？”玉珏对于李鞅的驭人之术不以为意。
“忠诚，是只有少数人才有的，即便是一个贤明君主，手下的忠诚之士也不会很多，人心善变，又怎会从始至终？忠诚可贵，但却难求，古往今来最高明的驭人之术乃是知人善任，一个阴险小人，你用的好，发挥的力量未必比正人君子差。”
李鞅侃侃而谈，玉珏却为之震惊，当年无央太子统领天下，这般驭人之术恐怕只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
“即便这个天罗地网人员庞大，组织多变，那也必定有人是直属你指派的，这些人都是谁？”玉珏试图寻找李鞅天罗地网的关键。
李鞅淡然一笑，“有啊，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